第17章

衛景言在山匪說衛景明落下山崖之後就沒有再追問，掉下山崖可以活下來的幾率很小，中毒墜崖必死無疑。

衛景言依照約定給了山匪銀子，梁子拿著銀子去藥鋪子裏買藥準備治母親的病，剛剛走到村口就聽見有人說他母親一直在村口等他回來，不管別人怎麽勸都勸不回去。

最後力竭倒在了路過的外鄉人的手裏，之後的話梁子買藥聽清楚，他飛快地跑起來，他的母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依靠。

沒想到打開門就看到了那兩個必死無疑的人坐在他家裏吃飯。

“鬼啊！！！！！”梁子大叫一聲，雙手抱著頭滿屋子地跑，把屋子裏的東西撞得東搖西晃，落了一地。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要故意害你的！”梁子躲到了床上背對著眾人把自己母親緊緊抱住。

“要報仇就找我，不要傷害我母親！”

屋內瞬間詭異地安靜了三秒，榮雪看了一眼衛景明，發現衛景明愣著了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

一般人看不出來衛景明發呆，因為他發呆的時候和平常沒兩樣，不過榮雪之前和衛景明近距離地生活了小半個月，榮雪發現當衛景明發呆或者愣住的時候，他的手會松松地握在一起，就像是嬰兒出生的時候的手那樣。

“啊，我死的好慘啊。”榮雪打破寂靜，用無比淒慘的語氣說了起來，同時配有嗚嗚嗚的哭聲。

如果要讓人突然哭出來，難度很大，榮雪想起自己小時候，爬樹摔下來磕破頭，然後被家裏人追著打，突然就哭了出來。

“我掉下了山崖，頭磕在石頭上，腦漿流了一地，被老虎抱住吸幹了，身體被河裏的鱷魚扯地到處都是。”榮雪把頭發拆下來，弄地亂蓬蓬的，用平靜無比的聲音說著，但是在梁子的耳朵裏卻是無比的滲人，空氣也冷了起來。

衛景明也反應過來，非常配合地把頭發拆下來兩三下弄亂，飛快地把桌子上的醬菜拿過來，蘸了醬菜裏的紅油就往臉上抹。

“啊啊啊啊！！！！！”一旁的翠花看見兩個人突然變鬼，尖叫著把門撞倒跑出去了。

門外黑的一點都看不見，有冷風吹進來把縮在床上的梁子嚇得掉下了床。

榮雪覺得自己的扮相還不至於把翠花嚇成那樣，條件反射地轉過頭看了衛景明一眼，她自己也嚇地離衛景明遠了幾步。

講道理，衛景明本來就白，通過黑色的頭發這麽一襯托，臉上完全沒有血色，眼睛綠油油的，臉上抹了辣椒油，面無表情陰惻惻地站在一邊，簡直嚇死個人好嗎！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們的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們的！！！”梁子縮在床邊，不停地重復這句話話。

“要找就找我，不要找我母親！！！”梁子突然擡起來頭，抓著床邊的一只鞋就朝榮雪臉上召喚。

衛景明一個閃身擒住梁子，把那個帶著無法言喻氣味的鞋子丟到房間的角落裏。

“只要你把一切都交代出來，我們就不會找你的麻煩。”榮雪坐到桌子邊，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了梁子，一杯自己喝了一口。

“來，先喝口水壓壓驚。”榮雪把茶杯遞到梁子的身前，但是衛景明一直沒有放開梁子的手。

一瞬間的愣神之後，榮雪心領神會地給衛景明倒了一杯茶。

“辛苦了。”

衛景明一口把茶喝完，按著梁子坐在桌邊。

“先喝口茶壓壓驚，然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榮雪笑著把茶杯放到了梁子手裏。

梁子雙眼發愣，捧著茶杯哆哆嗦嗦。

“喝茶！！”榮雪一拍桌子，把還在愣神的梁子給拉了回來。

梁子一抖，茶杯掉到地上，水灑在空中，把榮雪的裙角沾濕。

衛景明默默地把茶杯撿起來放到榮雪手邊上，榮雪又把茶滿上放到梁子手裏。

“喝一口。”梁子乖乖地喝了一口。

“咽下去。”榮雪曲起手指敲幾下桌子。

梁子連忙把包在嘴裏的茶咽下去。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榮雪又重復一遍之前說的話。

“……你們，會扒我衣服嗎？”梁子擡起頭來飛快地看了一眼榮雪後又把頭埋了下去。

“……？”榮雪心裏差異，誰家地府會扒人衣服啊？

“不會。”

“那……我會下油鍋嗎？”梁子擡起頭來飛快地看了一眼衛景明，又飛快地埋下頭。

“不會。”榮雪心裏漸漸不耐煩。

“不要傷害——”

“再不說，我拔你舌頭。”榮雪打斷梁子的問題，斯條慢理面帶笑容地說出了無比可怕的話。

梁子渾身一抖。

“是有人拿錢讓我們殺你們的。”梁子的手不安地摩挲著茶杯，粗糙的茶杯表面使他安心。

“不對，確切的說是那個綠眼睛的人。”梁子講到這裏的時候飛快地瞟了衛景明一眼，之後就滿臉煞白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