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榮雪和衛景明在河邊吃了那窩兔子，又抓了螢火蟲，一前一後地回去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衛景明一直沒有表現出失常的樣子，也沒有突然想抱榮雪的沖動，可能是之前熊孩子版本的衛景明抱了個爽的原因。

衛景明對別人是什麽臉色，對榮雪就是什麽臉色，就好像榮雪對於衛景明來說就是路邊的一棵草，一朵花。

唯一改變的就是衛景明總是會在空閑的時候拿著經書去找長老，或者是和一些僧人，前朝的老人在樹下探討佛法，有時候榮雪午夜夢回，還會看見衛景明拿著一卷經文在燈下眷抄閱讀。

這是要留在寺廟裏成得道高僧的節奏。

榮雪有時候也會遇見江池雨，江池雨一個人在寺廟裏逛，身邊總是會有幾個小沙彌跟著，逗她發笑，江池雨再也沒有來找過榮雪的麻煩，完全忽略了榮雪這個人的存在。

兩個人都把榮雪當空氣，榮雪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不過漸漸地也樂在其中，兩個人都不來打擾她，她沒事就喂喂魚，逗逗鳥，澆花掃地，和在寺廟裏苦修的僧人沒什麽區別。

那只被衛景明扔到池子裏的步搖榮雪在一個涼爽的夜晚從池塘邊一個隱蔽的地方找了回來。

宮廷的工匠不愧為技藝最高超的工匠，即使是被水洗過，在泥土裏埋了那麽久，依舊是光彩奪目，讓人看了心聲喜歡。

榮雪害怕衛景明看到這只步搖，再扔一次，榮雪就把這步搖放到一個小盒子裏，把小盒子埋在了榮雪經常去打掃的花壇裏，榮雪每天給花澆水松土的時候就來看看。

榮雪本來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到衛景明下山，沒成想，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打破了寧靜。

***

虹霽寺是避暑聖地，先前榮雪和衛景明睡一個屋，是因為來虹霽寺的人太多，房間不夠，這幾天陸陸續續地下去了一些人，空了不少的房間出來。

覺民想著之前榮雪就鬧著換屋子，於是就和衛景明商討。

衛景明剛剛才與支持商討完佛法，手裏還拿著一本經書，經書卷了封面上還沾了幾滴墨水，可以看出主人經常翻閱眷抄。

“衛施主，之前榮施主一直想換一間屋子，現在房間空出來，麻煩衛施主告知一下榮施主。”

“……好。”衛景明頓了頓，細細咀嚼了覺民的話，確定這話裏面沒有其他的意思之後就答應下來。

只是心中非常不樂意。

覺民朝衛景明行了個禮之後就離開，留下衛景明一個人在大殿裏。

大殿裏煙霧繚繞，有淡淡的香味，佛像的面容有點模糊，衛景明在佛像面前跪下來，自己搖了一只簽。

“連理枝頭花正開，及時折取莫猜疑。若數三五良辰過，怕在狂蜂浪蝶來。”

此簽為中簽“浮雲蔽日”，意思是好好珍惜身邊之人，不要耽誤，而讓人有機可乘。

衛景明看著這只簽沉默了許久，應該說是愣神，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看著這只簽發愣。

良久過後，衛景明把簽放回簽筒，拿著那卷經書走出了大殿，拿著經書的手，指節泛白。

***

榮雪結束了一天的行程，又在飯堂吃了飯，打算先去澡堂洗澡。

寺廟裏面的尼姑很少，澡堂很大，榮雪最大的樂趣就是去澡堂洗澡。

不過最近去澡堂的尼姑總是說有人偷看，所以榮雪還拿了一根棒子，要是有流氓，就敲他。

在寺廟的花壇邊散了一會步，榮雪就拿著盆子朝澡堂那邊走去，這種時候，尼姑們大多都洗完了，澡堂裏空蕩蕩的，榮雪可以放開點。

榮雪剛剛走出了不久，就看到衛景明埋著頭走回來，樣子頗有些失魂落魄，這樣的衛景明很少見。

熊孩子版本的衛景明從來都是笑口常開，正常版本的衛景明一般都是面無表情，這種很明顯的失魂落魄實在是很少見。

難道是和主持討論佛法的時候被罵了，或者是他們上次出去吃野味的事情敗露，寺廟裏讓他們兩個找一窩兔子回來？

“榮雪，要去那裏？”榮雪還在心裏思考衛景明這是受了什麽挫折，衛景明首先和榮雪打了個招呼。

“去澡堂洗澡。”榮雪把洗澡的工具放到地上朝衛景明行了個禮。

“嗯，你去。”衛景明說完之後也沒有走開，保持著擋在榮雪面前的姿勢。

榮雪自覺地繞道，可能衛景明和主持討論佛法已經入迷，當場沉醉。

榮雪朝澡堂那邊走，衛景明也朝澡堂那邊走，就跟在榮雪後面。

可能衛景明也要去洗澡吧，榮雪心裏不以為意，畢竟榮雪在去洗澡的路上經常可以看見，洗澡出來的衛景明和正在去洗澡路上的衛景明。

兩人沒有什麽話可說，沉默地走到了澡堂，榮雪一轉身，發現衛景明還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