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乖，回去吧。”榮雪走到凳前坐下，拍了拍跟在她身後的老虎頭。

踏雲蹭了幾下榮雪的手，不情不願地走回去，尾巴還依依不舍地卷在榮雪的腿上。

榮雪朝四周望了望，場內的人幾乎都是看著榮雪的，有猜疑，有譏諷，也有漠不關心。

還有唯恐避之不及，這是榮雪原身的父親的眼神，榮雪雖然是戶部尚書的嫡女，但是母親早亡，小妾得勢，榮雪這個嫡女可有可無，他小妾的女兒不願意嫁給一個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的王爺，榮雪正好推出去當了擋箭牌。

榮雪的原文裏是這樣寫的，原本的女配死亡之後，衛景明沒有放過戶部尚書一家，戶部尚書被抄家，男子充軍，女眷入青樓。

榮雪看了一眼戶部尚書就沒看了，借著這個機會掃了一眼全場。

身處皇宮，難免勾心鬥角，身為官宦之家，難免趨炎附勢刻意討好。

榮雪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平緩的調子流瀉，碎了滿地的月光，醉了荷塘的清風。

江蔓突然感覺睡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哈切，她貴為貴妃，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她這個位置，她從未敢放松，睡眠也一直不好，如今聽了榮雪的曲子，睡意襲來。

榮雪彈的是之前一直練習的曲子，並未彈奏“滄海一聲笑”，為官和身處宮中，難免提心吊膽，想必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榮雪這才彈了這首之前用來哄衛景明睡覺的曲子。

江池雨是京城第一美人，身邊環繞的公子哥多，大多數是戀慕她的容貌，姑娘小姐也多，大多是嫉妒她的容貌和家世，要和這些內心彎彎繞繞的人笑著打交道，她很累，幾乎是沒有好覺，如今榮雪彈奏的這一曲，讓她久違的感到了睡意。

宴會上哈切連天，有的人撐不住了，頭一點一點的，畢竟是宮宴，還不敢名目張膽地睡著，不少人心裏都詫異為什麽自己會突然這麽困，但是卻又沉浸其中。

榮雪抽空掃了衛景明一眼，發現衛景明已經若無旁人地趴在桌子上睡覺，寬大的袖子被當成了枕頭，漆黑如墨的發鋪散開來。

趁著眾人愣神睡覺之際，榮雪已經完成了演奏，眾人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之後也不知道是誰清醒了，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這場由江池雨挑起的比試，榮雪是贏家。

“榮雪的琴技快要趕上池雨了，池雨你可要好好練習。”江蔓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謝貴妃娘娘。”榮雪行了一個禮之後就退下。

傻子也看得出來榮雪比江池雨好很多，不過江蔓是向著自己的侄女的，說一句榮雪的技術快要趕上江池雨，這已經是很給面子。

“姑媽，榮妹妹比我彈得好多了。”江池雨丟給江蔓一個埋怨的眼神，好像真的在替榮雪打抱不平。

“以後還請榮妹妹多多指教才是。”江池雨走下台階，親熱的拉著榮雪的手說道，臉上滿是笑容“還望姐姐不吝賜教。”榮雪臉上也掛起笑容。

江池雨背後是江貴妃，他父親是開國丞相，將貴妃所出一子為三皇子衛景言，榮雪惹不起，榮雪只有衛景明。

“朕也覺得榮雪彈得好。”榮雪正在苦惱該怎麽和江池雨探討音律，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有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翟平扯著嗓子叫道，白色的拂塵在身前掃了幾下。

“參加皇上。”眾人接連跪拜，就算是一直睡著的衛景明也起身行禮。

衛煜招了招手，示意大家起身，這個宮宴雖然是皇家舉辦，不過皇帝參加的次數很少，衛煜上一次參加宮宴的時候已經不得而知。

“今天是宮宴，沒有君臣之分。”衛煜走到主桌邊，喝了一口酒，態度隨意。

“榮雪箜篌彈得不錯，賞。”衛煜放下酒杯，話音落下，就又一對宮人魚貫而入，端著的盤子裏都是一些珍貴的首飾珠寶。

“謝過父皇。”榮雪匆匆站起來行禮。

榮雪此句一出，在場的眾人心中首先是疑惑之後便是奇怪，大皇子不近女色，只讀聖賢書，二皇子只喜雲瑤一人，這人稱呼皇帝為父皇，到底是哪位皇子的妻妾？

況且之前她與她身邊的男子舉止親密，這般情況，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的人不知道，有的人就知道，衛景明的綠眼睛很出眾，他母親也是綠眼睛，容貌和她母親很相似，宮裏的老人心裏隱隱有了答案，不過還是不確定，畢竟皇帝這些年一直以來都把衛景明藏的很好，當年的那個舞娘也沒有留下子嗣。

衛煜來了，之前那些不敢上台的貴女們都拿著自己的樂器上場，畢竟皇帝來得遲，沒有聽過江池雨的彈奏。

皇帝幾乎不來宮宴，一些想法多的小姐都以為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入了皇帝的眼，表演非常賣力，一個勁兒地朝皇帝那邊暗送秋波，旁邊的江蔓氣地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