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答案已經明了。

江隨看了看女孩,鼻子裏發出一聲輕笑,小樣,我還能不知道你。

“這是我媽早年……”他思索著說,“差不多我們這麽大吧,自己設計並且制作出來的第一件作品。”

說著就把筷子擱在碗口上面,撥撥腕上的鏈子:“也是唯一一件。”

陳遇沒有多少意外,她猜到了。

鏈子上都是歲月留下的溫柔印記,有年頭了,對於鏈子的主人,一排除就有個大概的方向。

陳遇順了順額前碎發,盡數往耳後別:“挺好看。”

“是啊,”江隨說,“這我媳婦的。”

陳遇愕然:“媳婦?”

江隨盯了她半晌,還是只有驚訝,沒有別的,他闔了闔眼,藏起眼底的失落與陰郁,深呼吸,口氣還是很差:“未來媳婦,不行嗎?”陳遇莫名其妙,未來媳婦就未來媳婦,你沖什麽沖?

她瞥了瞥少年,一愣。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現在不但一副死人臉,周身氣壓還低得可怕。

隨時都有可能掀起暴風雨。

陳遇無語又無辜,又是我的錯?我錯哪了?

算了,不跟他鬧了。

陳遇順著少年得話往下接:“所以說,你是先替你未來媳婦戴著?”

江隨耷拉著眼皮:“嗯。”

實際是這條鏈子並非手鏈,而是項鏈 ,在他腕部纏了兩圈,叫“彩虹”。

她媽說能帶來好運,沒過世前就給他了,讓他一直戴著,直到遇到喜歡的人,把它戴到對方手上。

另一個同樣意義特殊的作品給了秋秋。

江隨喝口稀飯,眉頭嫌棄地一皺:“涼了。”

“涼了就涼了,”陳遇說,“稀飯我都放涼了喝。”

江隨把碗往她面前推推:“我不要。”

“你幫我換一碗。”

陳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江隨咳了好幾聲,虛弱得不行,仿佛距離當場去世就差一碗稀飯。

“我現在這樣,傷員一個,就讓你給我換一碗熱一點的稀飯,也不是叫你上刀山下油鍋,翻山越嶺入地獄,你都不願意。”

陳遇聽著他怨婦的語氣,冰冷冷道:“再說一個字,我就打你。”

“打我?”

江隨一手抵著桌沿,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面,靠近她一些,看她右邊臉頰上的小酒窩,想戳一下,他的手指動了動:“這麽兇啊。”

陳遇正要說話,敲門聲響了。

鐘伯估摸著這個時間稀飯該涼了,就端了熱的上來,他一踏進房間,就被一道實質化的視線釘在原地。

壞了,只顧著掐算稀飯的時間,忽略了少年的青春騷動。

來的不是時候。

鐘伯迅速放下稀飯,端走涼的那碗,趕緊溜。

後面傳來少年懶洋洋的聲音:“鐘伯,走那麽快幹什麽,秋秋人呢?”

“上學去了。”

鐘伯應了一聲就退出房間,不忘把房門關嚴實,並且吩咐下人們沒事都別來三樓。

一個年紀輕點的下人小聲問:“鐘伯,那少爺腿上的傷怎麽辦?還拖著?”

鐘伯利索地下樓:“年輕人身體好,抵抗力強,恢復的快。”

“您昨晚不是這麽說的。”

鐘伯不多解釋,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江隨腸胃嬌貴,稀飯涼一點可以喝,涼透了不行。

不過這稀飯他可喝可不喝,說要換,只是想身邊的女孩照顧自己。

結果倒好。

人生處處有驚喜。

江隨轉而一想,她現在能坐在自己房間裏,也是驚喜。

他無聲笑笑,這驚喜大得要命,不知道要花掉自己這輩子的多少運氣。

多少也值了。

江隨這麽酸酸甜甜的想著,就聽見女孩說了句:“那你吃你的早飯吧,我去畫室了。”

我操。

江隨鐵青著臉側過身,冷不丁看到她站起來,走幾步,“啪嗒”,腳上的拖鞋甩出去一只,掉到了他的漫畫書上面。

陳遇:“……”

江隨:“……”

短暫的幾秒裏,他都不知道該看哪,憋笑憋得腮幫子疼。

鞋掉了不說,襪子是怎麽回事?

長毛了嗎?

陳遇順著少年的視線望望:“沒見過襪子起球?”

“見過。”江隨拿勺子劃拉稀飯,滿臉的戲謔,“但我沒見過襪子起球這麽厲害的。”

他“嘖”了聲:“而且起球了,還不讓看。”

陳遇一點表情都不給。

江隨懶散地坐在椅子上支著頭,微擡眉看她,勾著唇笑:“小姑娘,你一再刷新我的世界觀。”

“那不是挺好。“陳遇單腳蹦過去,把拖鞋穿上,呵呵,“讓你漲漲見識。”

江隨也呵:“我謝你。”

陳遇輕松接招:“客氣。”

兩人對視一眼,不知怎麽都同時收回視線,看向別處。

房裏的氛圍在悄然無息發生變化。

像是有什麽氣泡要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