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2頁)

段春元後來回了京,自也娶妻生子,待聽聞李汝安和妻子羅文茵關系不和,有一次一起喝悶酒,待回府,趁著酒意就闖到祖母處見張香兒,讓人用一頂小轎,把張香兒送到李府給李汝安為妾。

李汝安當晚醉酒,得張香兒服侍,第二日便正式納了她,讓她去羅文茵跟前敬茶行禮喊主母。

過後一段時間,羅文茵和李汝安嘔氣,不瞅不睬。

李汝安便故意寵愛張香兒,給張香兒撐腰,讓張香兒在府中橫行。

及至張香兒生下兒子李飛章,自認地位更加穩固,在羅文茵跟前也敢拿喬一二。

待李汝安出戰不歸,張香兒這才慌了,深居簡出,盡力回避羅文茵。

至這兩年,她也度著李汝安回不來了,因深怕羅文茵會收拾她,便想為自己謀出路。

她先前在飛馬侯府時,認了段管家為幹爹,在羅府為妾時,也沒斷了段管家好處,一直有聯系,這近來便又跟段管家聯系上了,想讓對方幫自己想一個出路。

她的貼身丫鬟近來頻頻到飛馬侯府,是給段管家送禮的。

羅文茵聽完系統長長一段敘述,嘆息了一聲:女人都不容易!

這當下,張姨娘正在院子裏接待周姨娘,兩人分賓主落座,屏退丫鬟,小聲說話。

周姨娘把李飛華隨羅文茵去上香,在廟裏見過安王妃及飛馬侯夫人的事說了,重點描述桃花坡事件。

她前前後後說完,再補充道:“別的事兒也罷了,但是主母在安王妃跟前認證荷包是貴妃娘娘所繡,這件事有很大的疑點。”

“有何疑點?”張姨娘細聲詢問。

張姨娘雖也年過三十,但這些年努力保養著,當年在歌館學來的護膚手段及保養身材的方法樣樣不敢落下,現下瞧著,身段依然窈窕,容貌也像是二十出頭,比周姨娘養眼多了。

周姨娘潛意識裏,是認為張姨娘比自己有方法有手段的,現下兩人一條線,一起謀出路,有些話便毫不隱瞞說了。

她斟酌言詞,把自己所疑心的事說了。

張姨娘一聽,頗為吃驚,失聲道:“你是說,主母可能和方侍郎有首尾,那個荷包,是她送給方侍郎的?他們表面不和,其實是掩飾曾經的情意?”

周姨娘輕輕點頭,看著張姨娘道:“我是這樣推測,只到底沒有實證,若能證實這件事,拿到這個把柄,不怕主母不給咱們一條出路。”

張姨娘一下沉思起來,這些日子讓丫鬟給段管家送了不少禮,若讓段管家去查這件事,度著會答應罷?

周姨娘見張姨娘若有所思,便試探問道:“若真個拿到主母這個把柄了,主母肯放咱們一馬,你有何打算?”

張姨娘回過神來道:“你莫不是以為我想回飛馬侯府?”

“難道不是?你另有去處?”周姨娘繼續試探。

張姨娘一笑道:“縱我想回飛馬侯府,飛馬侯夫人如何肯容我?且我年老色衰,飛馬侯也瞧不上了。”

她說著,再一笑,這才道:“你別忘了,咱們有兒女呀!雖說兒女認的是嫡母,但生母遭罪,他們能眼睜睜看著?”

周姨娘有些疑惑,“又沒分家,兒女也只聽主母的話,服從主母管束,哪顧得上咱們?”

張姨娘俯過身子道:“所以,咱們抓到主母把柄,要逼她分家,讓她把宅子和家產平分給幾個兒子。你我各有一子,兒子分了宅子和家財,分出府去住,咱們跟著兒子,在兒子家中,哪不是也能當起主母麽?到時兒子娶了媳婦,媳婦也得敬著咱們這個婆婆。”

周姨娘聽得眼睛大亮,長期蒙在心頭那份惶然一下子消了一半,是呀,只要分了家,自己便能跟著兒子享福,不須在羅府中戰戰兢兢了。

幾乎是一瞬間,她渾身就有了戰鬥力,壓低了聲音問道:“咱們要怎麽做?”

張姨娘遂也壓低了聲音道:“你女兒不是一直跟主母親近麽,讓她先打探著主母動向,看看那天會出門子。只要出門子,我有法子讓主母碰見方侍郎。若是兩人說話間糾纏起來,被人瞧見,那則……”

她貼在周姨娘耳邊說了後面一截話。

周姨娘聽得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