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螺鈿屏風後,掌珠看著盛滿水的浴桶,犯起難,這是男人用過的水,她不想用,可眼下沒有其他浴桶,又不能直白地說出心裏所想,只能勉為其難,反正待會兒也要跟他......

一想到待會兒的場景,掌珠心裏打怵,索性閉上眼,脫去衣衫,爬進浴桶,水溫有些低,她鞠起一捧水,澆在肩頭上。

屏風內傳出水花聲,蕭硯夕眨下鳳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淩霜,似笑非笑道:“還不出去?”

自打認識淩霜,蕭硯夕就沒見她慌亂過,哪怕是失去雙親,被勛貴子弟欺負,也從未露出過脆弱,可此刻的淩霜,臉色煞白,看上去特別無助。

蕭硯夕稍微後仰,眄視著她,“有事稟奏?”

淩霜訥訥搖頭,“臣無事可奏。”

“嗯。”蕭硯夕盯著螺鈿屏風上映出的倩影,鳳目濃的能滴墨,心不在焉道:“出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

淩霜艱難地動了下嘴皮子,“諾。”

欠身請安後,她躬身退到帳口,剛一轉身,忽而想起什麽,扭過頭來,“臣守在門口,夜裏也好替殿下叫水。”

蕭硯夕沒什麽耐心,“隨意。”

淩霜彎下嘴角,走出帳篷,背對帳簾,仰望蒼穹。

十一年前,皇後領著七歲的淩霜來到蕭硯夕面前,告訴她,眼前的清雋少年是她今後的主子,要她絕對效命於他。

少年長了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眸,傲睨自若,矜貴清冷,淩霜如同看到了破曉的光束,若將自己比成滄海一粟,那眼前的少年就是驕陽,令人折服。自那時起,淩霜有了主心骨,也有了依靠。

主仆風雨十余載,她始終滄海一粟,仰視雲端的驕陽。明明同在屋檐下,卻觸手不可及。她以為,他會永遠藐視蒼茫,不屑紅塵,可今夜,他傳喚了女子侍寢,而這名女子,還是宋家的下人。

淩霜心裏空落落的,但沒有表現出來,外人眼裏,她始終是傲雪淩霜的贊善女官。

帳篷內,蕭硯夕把玩手裏的玉如意,見屏風後的小丫頭遲遲沒有出來,蹙起劍眉,“溺水了?”

掌珠邁出一條腿,攏著一件男子的衣衫,探出半側身子,“殿下...沒有換洗的女裳。”

蕭硯夕單手撐著後腦勺,另一手拿著玉如意,閑閑地捶腿,“穿孤的。”

穿什麽穿,反正都要脫的。

掌珠眼下嗓子,扯過素衣架上的玉石革帶,勒住松松垮垮的衣衫,慢吞吞走出來,瑩潤燈火下,女子青絲貼頰,水珠順著發絲滴在前進,濕濡了一片。腰間繞了兩圈革帶,勉強蔽體。

蕭硯夕定眸一瞬,胸膛有點熱,“過來。”

掌珠握住拳頭走過去,挨近榻前。像只呆頭鵝,不解風情,可渾然天成的嫵媚,又讓人覺得,她並不像表面那麽單純,會任人宰割。

“坐。”蕭硯夕開口,卻沒說,讓她坐在哪裏。

看他斜躺在榻上,掌珠狐疑地拿過他手裏的玉如意,頓了頓,道:“掌珠給殿下捶腿。”

蕭硯夕盯著她胸前鼓起的兩團,方知裹胸布的威力,“嗯。”

得了首肯,掌珠舒口氣,彎腰為他捶腿,力度拿捏的剛剛好。

這麽一彎腰,前襟微敞,鎖骨之下,一對豐盈若現...蕭硯夕移開視線,坐起身。

掌珠收手,愣愣看著他。

就這呆頭鵝......

蕭硯夕哂了一聲,之前雖未沾過女子香,但該懂的都懂,也曾與友人去過青樓瓦肆,目睹過搔首弄姿的舞姬、倚門賣笑的優伶,哪個不是使出了看家的本事討好恩客。

倒不是把眼前這丫頭當成了煙花女子,只是這般木訥,哪裏來的勇氣自薦枕席?

蕭硯夕站起身,高大的身軀籠罩住她,冷目道:“坐下。”

掌珠退後半步,撲通坐在榻上,仰頭看他,眼裏帶著不確定。

蕭硯夕拉開些距離,道:“擡腿。”

“......”

雖然已下定決心跟他生個崽崽,可她做不出那樣的舉動。

蕭硯夕嫌她慢,彎腰握住她一只腳踝,往上一提,貼在大腿外側,薄唇吐出一個氣音。

聲音雖輕,但掌珠聽懂了。

她抽了抽鼻子,腳背貼著他,蹭了蹭,有點隔靴撓癢的意味。

蕭硯夕居高臨下看著她,目光幽深,既像施舍又像調戲,“繼續。”

掌珠感覺小腿繃直,很不舒服,有些要抽筋,但還是盡量配合著男人,褲腿肥大,滑至腿彎,露出勻稱的小腿。

蕭硯夕大掌一握,擡到腰側。

腿被拉伸,又緊張,小姑娘流露一抹難色,一瞬間,生出告饒逃離的怯意,可男人根本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拽住她腰帶,將她提溜起來。

伴著一身驚呼,掌珠不得不摟住他脖子,穩住身形。待反應過來,驚覺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

蕭硯夕兜住她的臀,手上用力,惹得小姑娘驚呼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