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反擊

沒做什麽夢田信就睡醒,帳內已備好飲食,自顧飲食。

虞忠抱著頭盔進來,急忙說:“君侯,於禁、牛金率五千步騎分作三隊猛攻北一營、中北營、中營。另有曹休所派將軍常雕率五千人,繞路三十余裏,亦分兵三隊侵攻中三營。孫朗將軍遣使來報,說隨時可撥兩千人助戰中三營。”

田信提著一條精細炙烤的肉脯大口咀嚼,問:“我睡了多久?”

“約三個時辰,此申時七刻有余,最近戌時三刻日落,五刻天黑。至天黑,還有一時又六刻。”

虞忠說著將頭盔戴上:“君侯,是否出擊?”

聽到營帳裏有說話聲,外面等候的嚴鐘、田紀、王直湧進來,一個個都已穿戴盔甲,手提頭盔。

一時又六刻,就是三個小時半。

田信又撕咬一口烤肉,看嚴鐘:“各營如何?”

“精神飽滿,吏士求戰心切,就等主公發號施令!”

“為我被甲。”

田信說著起身,當即田紀、王直將七層粗帛縫合的盔甲衣取來,仿佛一件加長及膝收腰的無袖馬甲,隨後是一領絳色細麻衣,緊接著是鐵劄盆領鎧,紮好腰帶栓掛鈴鐺錦帶,腰後又固定紫銅劍匣,兩對流星錘,最後是田信新制的半身對襟絹甲。

絹甲以藤編織盔甲形狀,在上蒙一層粗帛,刷一層漆,再粘一層粗帛,如此反復七層後表面再縫合一層鮮艷的蜀錦。

絹甲質地堅韌,可惜塗漆工作太過緊促,性能沒達到應有的水準。

對襟馬夾形制的絹甲七斤、鐵甲全套九十五斤、細麻袍盔甲衣五斤,足足四層,密不透風。

再加上一杆四十二斤的丈八方天戟,又因為要騎乘作戰,要額外加固脛甲,脛甲又掛著護腳的鋼片。

這樣一通下來,田信作戰負重足有一百九十幾斤,折合五十公斤。

五十公斤的戰鬥負重,也就是明末精銳邊軍重裝步兵的巔峰戰鬥負重。

明軍重步是這個負重,八旗軍也是一樣的,拼的就是誰的破甲能力強。

對此體重約近七十公斤的田信表示不累,習慣了這樣的負重,還是散熱有問題,這個問題可以通過騎乘蒙多解決。

仿佛變異,即將七百公斤的蒙多,馱載戰鬥負重的田信一百二十公斤沒問題,再加上蒙多自身的鑲鐵皮鎧、馬鞍,蒙多總負重在一百五十公斤。

全副武裝後,田信走出營帳就見帳前部曲親兵零零散散席地而坐,一座座營房前都站著隊官,更多的虎牙軍士沒有命令,依舊留在營房裏。

大營各處箭塔、營壘則由徐祚帶來的三千輕裝弓弩手協助守衛,虎牙後營披甲吏士負責肉搏。

深吸一口氣,已經能聞到南面滲透來的血腥味,還有東北方向的馬糞燃燒的獨特氣味。

田信先爬上指揮塔觀察全局,見南邊甬道處已發生幾次攻防,甚至爆發過慘烈近身白刃戰。

特別是十五裏外的中北營,遭受牛金、常雕兩邊夾攻,版築的黃土層多數碎裂,露出的木制矮墻上掛著零散屍體,有幾道刀斧劈砍出來的通道已被守軍奪回。

扭頭去看東北曹休方向,那裏一個復雜方陣正緩緩靠近,足有十二個小方陣,看旗號約有八千人。

再看北邊,夏侯尚懸兵固守不動,大軍依舊貼著河岸駐屯;至於西北方向,葉縣馬超、關平旗幟並無變化,也無催戰、求戰的信號旗。

回頭看南邊,到底是去吃西邊牛金、於禁,還是按計劃去打可能出現的東面魏軍遊兵?

牛金、於禁那裏幾千匹戰馬惹人眼紅,可這些馬有腿,自己若帶人去找牛金廝殺,除非能前後夾擊堵住對方,否則很難俘獲對方的騎士、戰馬。

按下這個想法,田信對身邊旗號官說:“豎紅白二旗。”

“得令。”

田信快速滑下指揮塔,對迎上來的龐林說:“孟達已陷入苦戰,派人前往激勵。並告訴申耽注意救援孟達,我這就出兵擊破常雕一軍。”

龐林伸手抓住要轉身的田信胳膊,低聲囑咐:“我看魏軍有傾巢而動之勢,孝先不要托大。若不能速破常雕,不妨邀請孟起將軍合軍一處,魏軍自退。”

“士衡兄,這一戰不僅僅是孟起將軍意氣之爭,實乃必須之戰。”

田信說話間擡手將鐵面具掛在頭盔上:“不破魏軍一陣,南陽就無法安心休養。偏安南陽久守必失,唯有再破魏軍一陣凱旋而歸,南陽吏民才能安心生產,魏軍亦不敢輕舉進犯。”

龐林默然,戰鬥已經到這一步,說為什麽而戰已無意義,打贏打退魏軍才是最重要的。

田信說完就闊步走向嚴鐘牽來的蒙多面前,見這家夥精神同樣飽滿,也是亢奮激動的模樣,田信只是笑笑,踩著單邊馬鐙矯健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