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反攻計劃

與陸議沒什麽好交代的,維持現在的狀況就好。

田信拜訪關平之際,引著虎群放生於中廬縣山谷之中,荊蠻多數內遷,兩年間這裏土路已被野草、荊棘侵蝕遮蔽。

虎群順從追隨至此,解除這幫家夥感染名額後,或蹲伏不動,或彼此嬉戲。

可以感受到隨時能重新感染這些老虎,這支虎群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結伴生活。

如果就這麽強行放生,一支能團隊協作的虎群……肯定會對大自然的生態平衡造成巨大傷害。

何況,虎群已經有依賴心思,就跟養熟的貓犬一樣,能順著氣味追上來。

除非把虎群裝船,任由漂流到長江下遊去。

心中思索著,田信騎乘蒙多引著虎群來到武當兵主廟,索性把解除感染名額的十二只老虎寄圈養在這裏。

到這裏時已然天暮,幾個騎馬至此北府的軍吏也算運氣好,好吃好喝招待蒙多,將他們的馬兒與蒙多圈在一欄。

夏祭也即將舉行,田信不準備插手夏祭具體主持工作。

去年是虞翻主持,帶著兩千人修葺了鄧陂;今年由虞世方主持,就近修復丹水水利。

今年天旱,反而適合疏浚、重修河道。

跟虞世方也沒什麽好囑咐的,田信則見了在此為虞翻守孝的另外八個兒子。

虞翻在世時,虞氏家族五世治易經,願意跟虞翻聯姻的家族遍布三州;虞翻陣亡,追謚為山陰貞侯,虞氏家族名望更彰,虞氏兄弟反倒拒絕了各種聯姻。

虞氏兄弟中與田信熟悉的是七郎、九郎,曾長期寄養在田信家中,算是田嫣的玩伴。

妹妹的婚事不需要著急,也不需要犧牲她去跟人聯姻……反正這小家夥機敏有自己心思,無意跟關興結親。

雖說兩人相差三四歲,可能是最開始小妹寄養在關羽府邸,在一群孩子中地位最末,跟這群熊孩子裏的二當家關興存有較大、明顯、不可逾越的距離。

她不需要依靠夫家的地位來顯貴,甚至不需要依靠未來的孩子來做自己的保障。

作為自己僅有的至親,小妹不需要委屈自己。

別說是關興,就是田信眼裏合適的虞七郎、虞九郎也不放在她眼裏。

幾乎所有中高層將校文武家中適齡子弟都能排除……除非對方願意做個上門女婿,悖論就此產生,一個肯上門做贅婿的人,恐怕也不入她的眼。

再說小姑娘的心思一天一變,或許今後會想通,找一個地位相符,彼此能平等的丈夫。

這樣以門當戶對來計較的話,合適的人選無非關興、張紹。

這個兩個人明顯不合適,關羽不可能同意關興的婚事;張飛也不可能同意張紹的婚事。

算來算去,還是虞七郎、九郎比較合適。

稍稍考校虞七郎、虞九郎學業後,田信就與虞世方來到馬廄,看蒙多、白兔生育的小驪駒。

白兔又孕一胎,期間青雀生育一匹小青馬,因是母馬,田信留在手裏養育,以方便今後回交。

田信說起張溫的事情:“惠恕日夜砥礪,所圖非為揚名立世,乃復仇也。若拜遷廷尉,今後江東群獠自難逃法網追究。”

廷尉府的第一刀,肯定是砍在江東人身上。

借張溫之手,足以將品行不端、劣跡斑斑的吳軍將校清洗一空。

虞世方略有憂慮:“彼有血海深仇,江東文武恐將負隅頑抗。此十萬人之心,不利於戰呀。臣以為當懷大度,促成東南安定,再追究兇頑之輩,寬宥脅從之徒。”

譬如可以爭取策反的諸葛瑾,如果張溫做廷尉,作為孫權的心腹近臣,別說犯了忌諱的諸葛恪,就連諸葛瑾本人……也難逃一個助紂為虐的罪名。

張溫最大的特點就是把清濁、是非、黑白、對錯、真假分的太過分明。

這不是一個能緩解律令矛盾的人,這是個儒家出身,典型儒皮法骨的清厲士人。

虞世方不知該從何勸起,就說:“張惠恕遷拜廷尉,北府司直後繼者必不如張惠恕。若北府軍吏幹犯重罪,此皆主公親隨、部伍,屆時該如何是好?張惠恕又該如何是從?”

他的詢問,田信考慮片刻,一笑:“左右不過圍魏救趙之策,他能攻,我亦能攻。”

不是軍紀、日常風紀抓得嚴,軍吏就能避免犯錯。

隨著現在軍權日益壟斷,已經引發一些人的抵觸、不滿情緒。

軍吏瀆職這種事情反而小事,內部就能處理;就怕軍吏涉及到言論不當、或軍民糾紛之中,這樣的罪……可以無限大,並引申到其他層面做文章。

其中想要推波助瀾的人太多了,張溫做廷尉,到時候哪怕公允判決,也會引來攻訐、誹議。

想要坐穩廷尉府,要麽張溫狠狠一刀砍在犯事的北府軍吏身上,不給對方攻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