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再嘔血
時至深夜,劉備在寢殿內徘徊,殿內燃著八盞燈籠。
一側桌案上擺著一份早前田信上奏的陳國官制改革,這份奏折的原本已被劉備翻閱了不下百變。
正如劉永所回答的那樣,漢是舊國,陳是新國,漢雖有兩漢遺澤可以繼承,但也繼承了相應的歷史包袱。
陳是新國現在田信想怎麽規劃都可以,船小好調頭。
三司六部九品十八官階,這是一套完善的官制。
陳國雖然不設立正一品、從一品官職,最高是正二品;可其從八品、從九品兩階又細分為從八品上、從八品下、從九品上、從九品下一共四個官階,補上了正一品、從一品缺少的階位。
軍有軍階,官有官階,上下秩序井然。
現在的大漢,有向三省六部過渡的基礎,可如果過渡的話,內政方面需要沉澱數年,才能理順官制變動引發的混亂。
這次分封江東降臣,鄉侯、亭侯以郡為封號,目的就是為了充實‘州三司’、‘郡三廳’裏的議政司、議政廳。
以軍功爵貴族充任中樞門下省、州議政司、郡議政廳裏的侍中、納言、參政、參議等官;將政令提舉、初步議論的權力約束、掌控在軍功貴族手裏,這就是田信的規劃。
然後是三司另一個宣政司,負責政令的復核、二次討論,和頒發。
最後就是負責執行的布政司,相當於中樞的相府。
這只是議政、宣政、執政機構;此外監察、軍事另有所統,不在三司管理範圍內。
這套官制還未真正施行,誰也不清楚這套官制是否適用。
可架不住這一套新的官制,比王莽那套復古的玩意兒更有執行價值。
亂世動蕩以來,兩漢的官制已經跟不上時代,無法適應各地的具體情況。哪怕關羽、田信將荊州、湘州、關東四州的士族盡可能的削弱,可兩漢官制依舊有太多不適應。
不過三司制度也不單純是三司,在州郡兩級,應該是五司才對,還有監察的按察司;管理郡兵征集、訓練的都尉司。
軍中的將領,有爵位在身的官員,自然傾向於田信的這套新官制。
官制改動,就是名、位、器、權的改動,改好了固然最好;若改不好,王莽就是前車之鑒。
陳國肯做改革先驅……若有效果,漢朝廷再跟進,逐次過渡也不錯。
推動改制,是一項不能中斷的龐大工程……而自己卻已經老了,力不從心。
劉備想著,越發覺得疲倦,就握著這道三司奏疏的原本返回床榻入睡。
可能是孫權的死亡,兩個兒子大仇得報,也有可能是白日裏下過雨的原因,劉備輕松入睡,睡眠充足,待醒來時神采奕奕。
天色明亮,劉備正洗漱時,就見法邈端著木盤,盤中是一個雞蛋大錦囊。
錦囊漆封尚存,劉備拿起剪刀剖開錦囊,見到法邈就不由想到抗命的孟達,昨天那麽重要的場合,孟達依舊躲在湘關不回來。
孟達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劉備剪開錦囊,拿出裏面折疊三次的紙條,展開,細細閱讀。
頓時腦袋空空的,他握著紙條走出寢殿,望著清晨明媚、清爽的陽光,又拿起紙條。
法邈跟在背後,他也不知道紙條真正內容是什麽。
劉備拿起手裏的紙條搓碎,道:“發詔,拜田睿為諫議大夫。”
法邈稍稍一愣,就與當值的尚書、符璽郎一起簽發詔書,將田信的伯父田睿升為朝官。
此時此刻,洞庭湖口,田信走出船艙,可見岸邊炊煙連綿。
自去年開辟嶺南開始,就持續不斷往嶺南水運運輸人力、物力,沿途都有類似小據點的駐屯港口。
站在甲板,江霧阻隔,一眼望不到船幫的尾巴,夜裏有人在船艙過夜,也有人在岸邊土屋、草廬或帳篷裏過夜。
從江陵到這裏,是順水而下,十分迅捷;現在則要逆著湘江北上,行程相對遲緩。
陽光照在田信身上,他觀察著南遷船隊、人員,自然也有人觀察著他。
江面清冷晨風吹在臉上,田信仿佛感覺不到寒意,昨天殺死孫權,感覺自己體溫又小小的上升了一點點。
雖沒有溫度計,可自己體溫真的比正常人要高一丟丟。
關姬披一條絲絨鬥篷從船艙走出,為將手裏挽著的披風掛到田信肩上。
昨天離開江都時,田信沒忍住,在船艙裏嘔血了。
吐掉淤血塊,田信感到呼吸時雖有些輕微刺痛,可比上一次好多了,自己的呼吸效率似乎比原來更強了。
不覺得有什麽後患,唯一擔心的就是體質提升後帶來的‘功耗提升’。
昨天的升級,又多出兩個天賦點,可以更好地為周圍人改善體質。
臨時感染,強化一點體質;等一段時間後,再解除感染撤回天賦點,但強化的效果能持續很久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