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手足(第2/2頁)

所以皇帝不是不想殺,而是不方便殺。

那自己來動手呢?

何晏這個妹夫留著還有什麽用?

看著何晏血淋淋的脊背,以何晏的器量,能想明白這是一場苦肉計?就算想明白,他肯不肯配合?

等到以後天翻地覆,這個妹夫肯不肯跟自己妹妹好好過日子?

秦朗的面容刻板不帶情緒,各種思維在腦海裏碰撞,清洗後的馬鞭被他緩緩舉起,又是一鞭迅猛抽下。

隨後一鞭接著一鞭,不帶一點猶豫,專朝著幾處打模糊的傷口抽打,以至於昏迷的何晏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反應,每一鞭抽下,血水濺出,可何晏沒有一丁點的本能反應。

可他……還在呼吸。

整整五十鞭後,秦朗右臂酸痛,將染成血色的馬鞭丟在同樣染紅的鹽水陶罐裏,他掏出手絹擦拭臉上已經幹燥又混合血水溶解的血滴,沒擦幹凈,隨意抹著也不準備擦幹凈。

他對跟來的幾個人說:“奈何氣憤難耐,一時手重,快將平叔架到禦醫處好生治理。若有情況,速速來此間報我。”

說著稍稍停頓,秦朗取出何晏送給曹禮的五石散瓷瓶,稍稍晃了晃,遞給一人:“到禦醫處,待包紮傷口後,將這些神藥盡數給平叔喂食,務必以溫酒送服。”

見面前武衛軍軍吏不敢接,秦朗瞪目:“此藥最是解痛,務必小心送服。”

軍吏不敢拒絕,只好冷著頭皮接住瓷瓶:“喏。”

秦朗這才走出灶房,邊走邊擦拭臉上血跡,很多濺起的血花就染在他緋色官服上,也不以為意,直入後廳。

廳後隔著屏風,杜夫人看到兒子身上的血跡,也是看慣了生死的人,她不感驚詫,反問:“何必親自殺死何平叔?”

金鄉公主頓時有些懵,可在母親、兄長面前,那個合法的丈夫也不值得留念。

秦朗這才露出疲態,隨意坐在墻邊椅子,喘著氣:“平叔不死,兒心中不安。”

秦朗說著仰頭去看屋梁,目光無神:“三五年內天下將有大變,阿妹何必為平叔所累?”

現在打死何晏,反倒有了一些操作余地,方便皇帝那裏操作,也方便自己這一家子在隙縫裏尋找生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