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閃電戰盔

救援、接應馬良、田豫是友軍義務,這反而是小事。

是否彈劾馬良,一舉打死這個人才是大事。

草坡上與田信盤坐在一起的親隨、侍從武官普遍態度鮮明,並無借機推動陰謀的意思。

彈劾、打死馬良、田豫,反而是維護朝廷律令、刑紀的舉動;只要彈劾,出於維護律令的做事原則,大將軍、丞相那裏都不會姑息馬良,絕對會嚴懲。

可如果不殺,故意當做這個事情沒發生過……那矛盾就會轉移,由己方與荊益士族之間的矛盾變成大將軍與荊益士族之間的矛盾。

大將軍再念舊情,也要殺馬良以整肅朝廷刑紀;如果大將軍這裏不動手,那就會逼著丞相本人動手。

要手足兄弟,還是要朝廷威儀?

在場諸人並無提出其他意見的,對於廟堂之爭……這些人表現的缺乏興趣。

也不算缺乏幹預的興趣,而是普遍資歷不足。

目前關中有資歷影響田信,向朝廷施加幹預的只有馬超、陸議、虞世方這寥寥幾個人。

馬良除非絕地大翻盤,否則朝野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三方勢力任何一方都不會讓他活。

所以……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派誰去接應馬良這支軍隊?

首先北府騎兵不能動員,雖有輪番當值的番上騎士……可即便輪番當值,現在也是在做生產工作,外調作戰會影響生產計劃。

再有半個月,就要執行秋收,這個更缺人力。

因此目前只能動員漢僮義從,虞世方已在弘農郡開始了初步動員,自己這裏在不妨礙生產計劃的情況下只能動員漢僮義從,馬超那裏也能動員、支援部分兵力。

不是缺馬超手下的兵力,是需要這個相互配合作戰的過程,過程裏利於彼此磨合。

看著面前一張張殷切的中壯年面容,田信心中計較後,目光落到鄧艾臉上:“此番救援以接應為主,不可盲目交戰。此戰以平安接應大軍回歸為上功,破敵奪城為下功。”

見他目光落在鄧艾那裏,許多人失望垂頭,用復雜目光去看鄧艾,鄧艾則挺直胸背,他本就是個張揚、淩厲的個性,一個帶刺的人,有機會自然是當仁不讓,勇於競爭。

田信沒有玩弄人心的惡趣味,就看著鄧艾說:“士載可征長安以東之漢僮,以三千騎為限,多配馬匹向弘農進發。虞世方負責籌備糧秣,護送渡河,並接應大軍南渡。士載,可有出兵方略?”

鄧艾沒急於回答,如果回答的調兵、行軍方略有問題,那他就喪失了這個機會,自會有第二個人站出來陳述相關的調兵方案。

三千兵額是征發漢僮義從的額度,不是他兵力的上限,起碼出征時他會帶著麾下漢僮士家子弟,這相當於諸胡貴族騎士。

這些貴族騎士出征,本身就有驍銳扈從騎士追隨,所以說是三千,實際出兵規模接近五千。

扣算的詳細一點,貴族騎士的扈從騎士是在正常役期之外的力量,而且數量取決於鄧艾本人的實際態度。

如果他積極督促軟硬兼施,那手底下的諸胡貴族騎士會盡可能動員扈從騎士……漢僮編制內的百戶、千戶對自家子弟的支持力度越大,那派遣的扈從騎士就越多。

不同於扈從騎士,三千義從騎士屬於正式征發的兵役,這些人名義上是田信的奴隸,可執行的還是漢僮制度,每年有六十天的兵役,或九十天工役。

兵役征發後,人力集中在一起,去做工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府兵分作五班,輪番當值,每班每年服役時間是七十三天,算上路途時間,大約每年服役八十天;漢僮是六十天兵役,如果以後改為常備,就是六班輪番服役。

鄧艾熟知關中各處府兵部坊、營坊、鄉坊、村坊的大致布置圖,也清楚各郡縣千戶、百戶駐屯布置圖。

如成竹在胸,鄧艾緩慢開口:“征發義從,帶三日糧。潼關集結,領取軍械。今日發令,十九日時兵出潼關。越二日,可以渡河。”

“魏軍都城有變,無敢戰效死之心,接應大軍南渡,不難。臣所慮難者,在馬使君、田將軍不肯南歸。臣口拙,恐其遊說。麾下吏士又多有求戰立功之心,臣恐無力約束吏士。”

鄧艾的顧慮,也是田信的顧慮。

馬良、田豫那裏缺的就是一支騎軍,如果自己的騎軍前去接應,這些人會怎麽想?

如果配合,一起重創河內地區的魏軍,那麽馬良非法出兵的事情就有了回轉的余地,成為一樁扯皮事兒。

見鄧艾挑明,田信就說:“取我戰盔來。”

郤纂聽了當即起身去戎車處尋找,田信有兩頂最出名的戰盔,一頂是禮儀為主的紅藍白三色閃電尾戰盔,一頂是水晶眼罩的鷹臉戰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