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延遲(第3/3頁)

甚至還要保護好雒陽的公卿、百官團隊……時疫面前,雒陽滿城死亡過半的歷史記錄也不是沒有。

這些小東西可不認識你叫諸葛亮,沾染了就得硬抗,扛不住就完蛋。

因此暫時延後禪讓就成了不得已的處置辦法,跟誰杠都可以,千萬不能跟疫疾杠。

大的如隕石,小的如病菌,都要予以必要的敬意。

田信並沒有宋康王那種自恃勇力,以‘射天’反駁天命的勇氣,客觀形勢不允許,也就息了年內去雒陽的心思……哪怕這會助長漢室保皇分子的氣焰,也不要緊。

哪怕保皇分子籍此會宣揚什麽天命在漢,將弘農這場人禍歸類為天意示警、懲戒之類……也真的不要緊,誰敢跳出來宣揚,正好省了追查、審案的步驟。

田信這裏很坦然的放棄既定的年內禪讓的計劃……自然讓許多連環計落空。

只要關中人力、物力循環維持健康,田信及北府核心團隊健康……再加上先帝子孫都在關中,偏偏朝廷又在雒陽,那許多事情就無法操作,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滅頂之災。

田信出乎預料的不動,甚至對當皇帝缺乏積極性,讓人感受不到田信的迫切心思……他這裏很淡定的派人去弘農調查疫疾源頭,自然引發某些人的惶恐。

只是在弘農,瘟疫經歷者、受害者夏侯玄另有看法。

如今的他也不知道是否痊愈,只是身體非常虛弱,面容有各種斑點、痤瘡,而且渾身肌肉酸痛、無力,甚至最疼的時候無法呼吸。

好在他抗過來了,似乎也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顯得頹廢、失落。

直到夏侯霸到來,帶來了田信的安慰……田信聽說過夏侯玄毀容,擔心夏侯玄自甘墮落自以為前途無亮,就派夏侯霸來好好規勸。

起碼不會因為夏侯玄毀容就打壓、限制夏侯玄進入朝堂。

好好幹的話,未來公卿有望。

只是夏侯玄在意的不是這個,與夏侯平顧慮、思考的一樣,夏侯玄對未來的前途並不覺得艱難,哪怕毀容,他也有信心不入公卿行列。

不僅是對自己有信心,也對田信有信心。

令他傷心的是少年時的至交好友司馬師,如今夏侯霸當面,又擔負田信的使者,夏侯玄也就不在掩飾:“司馬師曾委托我照料其母、弟,可其父遼東犯下大逆,觸及公上禁忌。故禍及妻子,非我能阻。”

夏侯霸端坐在紗簾外,他臉上戴著口罩,露出一雙森寒眼眸:“是他所為?”

“不能貿然斷定,約在七成八成之間。”

夏侯玄聲音平靜,心灰意冷的厭倦口吻:“我曾去信解釋,也請托諸人遷出司馬文母子骨殖,並送交司馬師。司馬師也回信道謝,並送愛馬於我。”

“這馬初來不久便暴斃,隨後時疫滋生,我家馬仆最先染病便是明證。”

夏侯玄說著閉上眼睛,已經欲哭無淚。

夏侯霸聽著微微皺眉,難道真的是司馬師所為,不是漢室保皇派的死硬分子?

可不打掉太多的成祖舊臣,夏侯家族就很難崛起。

田信說十年禁錮,極有可能就真的禁錮夏侯家族子弟十年,十年內不準出仕。

現在新舊交替,處處都是立功機會……就這麽禁錮,虧的實在是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