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明確認知(第2/3頁)

對待這麽無聊的事情,田信自然不會在意,見兩個兒子漸漸長大又是想象力、好奇日增長的年紀,就主動讓李嚴這裏制作陶俑、瓷俑武士,還有官吏、士民男女、老幼等等形象的陶瓷俑,以供孩子遊戲使用。

熱鬧的宮廷生活向外流傳的過程中自然會變形,且變的很是離奇。

托孫權‘倀鬼’之福,還有三光道各種主動推動的神話式的流言、傳說,使田信有了一種禦使鬼神、控制人心的神話力量。

仿佛他每制作象征一個人的泥偶、陶瓷俑,那就會得到這個人的忠誠,如操控傀儡一樣控制對方;甚至就連田信親自書寫你的名字,也會擁有控制你的能力……傳的神乎其神。

就連許多夷兵營、湘軍出身的中高層軍吏也有相關的言論表示認同……對於這類流言傳說,田信沒有進行打擊,也打擊不了。

凡是有一點判斷力的朝廷中高層官吏,自然知道這只是流言。

他真有那麽厲害,也不至於親自搏殺,也不至於主動佩戴口罩。

可事情一旦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即便許多人知道是誇張的流傳,也很難站出來反駁,即便反駁,聲音也很是渺小,會被廣大的士民忽視。

相對於正常的言論,廣大的士民更喜歡獵奇、神神道道、鬼神之類的東西。

譬如《西遊記》正以一種極快的手抄傳播方式在關中蔓延……如果是法律相關的書冊,估計朝廷印刷、分發,許多人也不想排隊去領。

法律是很講究邏輯的東西,對許多士人來說,不是有律令書冊就能自學的,這個真的需要導師逐句逐段的解釋。

好在社會沒有進行大分工,律令學習相對簡單一些。

可比起學習枯燥的律令,廣大士民,乃至是官吏更傾向學習神神道道的東西。

原因簡單,除了簡單好奇心外,學習律法是適應集體,而學習、研究鬼神之類的東西是能強大自身,或許能超脫俗事的困擾,並戰勝古往今來一切文明的最終恐懼。

兵主信仰為主的三光道,在各個階層的發展已經有一些失控……別人要對付三光道很困難,可田信反手就能滅了三光道中高層的影響力。

對付這種崇尚鬼神學說為自己謀利的集體,借鬼神之手就能輕易瓦解。

甚至田信一句話,三光道的中高層就要面臨一場火刑考核……能兵主庇佑通過火刑的,那肯定是兵主庇佑的;若無法通過火刑考核,那勢必是騙子。

火刑太殘酷,也可以改為兵刑。

一刀斬斷脖子,脖子能彌合接上,那肯定是兵主庇護……若不能,肯定是騙子啦。

可現在還不是處理三光道的時候,等北方全面穩定後,再著手處理三光道不遲。得扒掉這些人自己往自己頭上堆積的神秘光環,要化神秘主義為世俗主義。

專制時代就是這樣的方便,作為開國之君,幾乎猶如行走人間的神明,很多事情一言可興,一言可除。

這也是田信軟禁先帝子孫,朝廷全面投降後發現的真相。

失去先帝、朝廷的掣肘、制衡以後,他能做太多的事情……唯一需要顧慮的是客觀的生產力發展問題,以及國民思想的承受能力。

正因為無人可以掣肘,沒有切實的力量、規矩進行約束;所以很容易大跨步做事,進而脫離實際,引發類似王莽的災難。

田信努力適應這種近乎無限的權力,以免在使用過程中迷失。

保持清醒和自我約束,似乎才是今後最重要的事情;代漢、滅魏、擴展南洋,似乎都是次一級的目標。

作為今後國家的心臟,他這裏若失控,那再大的帝國,也如海灘上的沙雕城堡,會被浪潮淹沒、侵蝕、坍塌一空。

因此代漢、滅魏兩件事情或許可以再拖一拖,表面上的漢室朝廷繼續存在,能讓他逐步適應這種專制、無限制的權力;而魏國的存在,能讓他熟悉權力運用的規則。

否則滅魏後,國家陷入長期休養,沒有一個穩定的外敵……那很多基於戰爭需求的人事妥協也就無法再約束他,妥協本身就是一種規矩、禮儀。

不需要妥協,也就無法學習、適應這種規矩。

這種規矩總結下來就是一個禮,也是憲,是法,是程序、秩序,如同解答求知的方程式、公式。

治理國家不能用發種種大宏願的方式,應該套用各種公式。

公式即是對自我的約束,也是對臣民的約束……凡是不符合公式的官吏、臣民,予以打擊、更替即可。

暫停代漢,是一個在田信心中盤桓很久的念頭……所以年初時明明可以調整施工側重點,將力量轉移到宮殿方面,可田信沒有,也忽視、壓制了相關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