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八章 終(第2/3頁)

不過好在鄧艾下手狠辣,根本不給各地魏國降軍重新聚攏的機會,先是當街殺戮魏國公卿大臣及百官,使魏國各地的降軍群龍無首。

隨後將對軍隊、河北士民有號召力、影響力的公卿、世家子弟剝離出來送離河北。

他畢竟殺了太多的魏國公卿,為杜絕後患,又很主動的組織了河陰之變。

河陰之變,在鄧艾的匯報中是押解途中罪官、降臣子弟謀亂,被處死。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鄧艾沒有用更多的文字來描述事態……字越少,事情就越大。

鄧艾對魏國公卿、貴戚是有很大仇恨的,曹魏爭奪荊州,使他少年時與母親一起被強制遷徙,他的少年、青年生活徹底被扭曲。

鄧艾完成了他自己的復仇,也徹底攪碎了魏國原有的官吏體系,從根源上破壞了魏國在河北殘存的動員機制。

所以在徹底厘清河北郡縣之前,漢軍也只是名義上滅魏,但無法有效征用河北的人力、物力……想要割據造反,在河北本地都會缺糧,更別說進伐關隴。

而厘清河北郡縣,則需要恢復秩序。

若秩序恢復,河北的形勢也就明朗清晰,到時候戰爭中殺紅眼的軍吏也會平息躁動的心思,會恢復冷靜。

到那時候,再從容調遣軍隊,該撤回家鄉休整的就休整,該換防的換防。

軍隊穩定後,也就該清理現在那些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之輩。

為了釣出身邊最大的那個奸賊,以早早斷掉各方的念想,在次日田信過潼關,於閿鄉驛館宿夜,迎接即將抵達這裏的關興。

現在河東已組織降軍為關羽建造陵墓,家鄉也將改為‘穆陵縣’,成為新朝陵邑制度下的一員,這種陵邑縣會由太常卿衙署直管,不歸地方管理。

關羽目前的謚號是‘宋武穆公’,新朝建立會追封為‘商武穆王’,今後只有大夏三恪的商公,每一任商公薨後,追封王爵將會成為慣例。

關興是宋公世子、商侯,關羽的葬禮必須由關興來主持。

而趙雲、魏延在當下這種疑神疑鬼的氣氛中主動避嫌,先後離開河北戰場返回河東,為關羽主持陵墓修建工作。

掐算時間,等葬禮結束,各種猜疑也會不攻自破。

九月二日三更時分,田信正摟著關姬沉睡,突然睜開眼睛。

感受到一團精神力量盤旋在頭頂想要回來,感覺是隊官李慕的,李慕是巴氐首領李虎的兒子,也是自己宿衛隊官。

突然被殺,外面又沒有異響,說明這是一場暗殺。

又加入一股新的精神力量,原地打回去看能不能把李慕救過來。

隨即田信伸手捂住關姬嘴巴,另一手一巴掌拍在肩膀,關姬蘇醒瞪圓眼睛,看清楚是田信後才鎮定下來,就聽田信說:“與我一同披甲,閿鄉有變。”

關姬恍然,又神色低沉卻不再遲疑,當即小心翼翼挪步到墻邊穿衣,提一盞燈去內室,點亮內室的燭台。

而田信輕輕推開外廳門縫,對侍奉在門口的三名宿衛武官低聲:“賊來矣,備戰。”

“唯。”

三人施禮,一同退下做戰鬥準備。

作為宿衛,執勤期間是不能卸甲,卻無弓弩器械。

周圍院落住宿的宿衛正悄聲被喚醒,披戴鎧甲,開啟貯存弓弩的鐵條加固大箱。

而負責驛館外圍護衛的羽林中郎將夏侯平正闊步來見,沿途暢通無阻,見一棟棟屋舍裏的宿衛開始武裝,就加快了步伐。

入見大廳,田信已經披上鏡甲,關姬也穿好田信當年的鐵劄盆領鎧,此刻兩人都抱著頭盔,等待外面的變化。

夏侯平恭拜,擡頭看田信一臉急切:“公上,外有鬼祟之徒,深夜不知具體數目,少在百人。”

田信垂眉不動,問:“郝昭何在?”

“郝都尉正集結守衛,欲向潼關派發求援信使。”

夏侯平遲疑說:“就恐賊人甚眾,也怕潼關軍吏內通賊人。”

關姬這時候幽幽長嘆,轉身走向內室,手裏的閃電尾戰盔也隨手拋在地上,叮當作響。

夏侯平一驚,擡頭去看田信,田信面露哀色:“我始終不願相信,藏在婦翁身邊最深的卻是你。”

說著田信也是一嘆,轉而詢問:“婦翁可知你行舉?”

“義父或許知曉,或許不知。”

夏侯平緩緩拔出一口劍,田信目光一凝,望著這口夏侯平手裏的玄鋼劍。

說話聲音輕微,門外的宿衛已然察覺,已站滿在門檻兒外,都手按劍柄等待命令。

夏侯平雙手握持玄鋼劍,舉劍作勢,神情略遲疑,還是繼續說:“自耿頜被殺,先帝就將我從義父身邊調離,調至征北幕府。從那時至今日,我只與黃公衡往來。是他將我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