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第2/3頁)

等了許久的電話終於來了,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邊寂接起來,對方卻沒給他任何好消息。

“……暫時還不知道去向,沒有身份證號,查不到出入境的情況,現在不確定是不是還在江市……”

邊寂的太陽穴突突的疼,心口的不快和躁郁積壓著,堵著,幾乎喘不過氣。

他微微閉眼,而後眼鏡睜開,眸裏凝著一道冷光,面無表情地說:“繼續找。”

除非舒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否則,他一定會找到她。

他就不信他找不到。

他也不信舒梨能躲到哪兒去。

·

今天的晚霞,同昨天一樣,紅得刺眼。

風從畫室生了鐵銹的窗沿外吹進來,疊放在桌上的畫紙不禁被吹起,發出嘩嘩聲響。

舒梨怕畫紙被吹得亂跑,走去窗邊關上了窗。

這是年份有些久的老房子,盎然的爬山虎還在墻外依附著。從窗戶往外看,只看得到疊疊層層低矮的民房,有人在屋頂種花,有人在屋頂種菜,也有灰黑瓦片堆砌的屋頂,屋檐那兒長著不知名的植物。

比起市中心的喧鬧,夕陽之下,這兒一片安謐。

門外傳來聲響,是畫室的老板張老師拿著顏料回來了。

他是附近高校的美術老師,學校裏有學生參加藝考,每天晚自習的時候回來他這兒學習。

周末時候,也會有一群小學興趣班的小學生過來學畫畫。

舒梨在招聘網上看到這兒招一名美術生,平時幫忙指點學生,做一點雜活。

工資還可以,按月發,不用先壓一個月。

最重要的,是這兒提供住宿。

畫室隔壁就是一間可以住人的小房間,面積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張小桌子。

雖然簡陋,但是勉強能住人。

起碼,房租可以省下了。

張老師叫張建合,四十多歲,戴著副小圓眼睛,模樣有些敦厚,看著就像個斯文老師。

他拿著許多顏料,是為周末來這學習的小學生準備的。

“來,小舒,幫忙拿一下。”

“好。”舒梨關好窗就走向張老師,幫忙從他手中分走一部分顏料盒,“這些放哪裏?”

張老師隨便指了個方向:“放那吧。”

舒梨就捧著顏料盒過去了。

低馬尾,簡單的白裙子,外面套了件杏色針織衫,背影看著有幾分溫婉可人。

張老師圓溜溜的眼睛停留在她裙擺以下的白皙小腿上,皮膚可真好,細皮嫩肉的。

“張老師,放在這就好了嗎?”

舒梨忽然出聲,張老師立馬回了個神,扯出個看似正經的笑:“放那就好。還沒吃晚飯吧,先去吃點,一會兒學生吃了飯也過來了。”

“好。”舒梨應一聲。

“小舒,你在江市真的沒什麽親人了?”

前幾天來面試時候,張老師就已經問過一次。這次再問,舒梨跟上次的回答一樣:“沒有了。”

張老師露出個可憐的表情:“小姑娘年紀輕輕……去吃飯吧,吃完了再來忙。”

舒梨再次應了一聲“好”,走出這棟爬滿了爬山虎的老樓。

樓前秋風蕭瑟,沒掉完的落葉一片接一片兒的,與四周這上了年頭的建築物一起,顯得寂寥荒涼。

她沒去吃晚飯,沒什麽胃口,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抽煙。

前邊有塊空地,五顏六色的健身器材大多數都已經掉了漆,看起來已經很多年了。

小孩最愛搶的秋千,上面都落了滿滿一層灰,估計很久都沒人坐過。

舒梨拿了張紙巾,把秋千擦了一下,才坐上去。

雙腳輕輕一推,秋千就發出難聽的咯吱咯吱的聲兒,她卻在這微微搖晃的過程中笑了。

連煙也不想抽了。

上一次玩秋千是什麽時候,舒梨已經忘了。

童年時期她總被小朋友孤立,他們成群結隊地去玩秋千,總是不允許她擠進來。

一來二去,舒梨就不屑再跟他們一塊玩。

別人不喜歡她,她也不需要他們的喜歡。

這會兒舒梨返老還童似的,一個人玩的挺開心。

開心之余,她忽然想起邊寂。

不知道昨晚發現她不告而別,他會是什麽表情。

真的好巧啊。

當初偶然踏足的地方,她以為這輩子都與自己無緣,沒想到最後,還是她回到了這裏。

——與這隔了一條小巷,就是邊寂當初住的房子。

這兒,就是老城區。

秋千玩得久了,天色漸暗。

舒梨看到陸陸續續的學生背著書包和畫板過來,便從秋千上起來,回了畫室。

張老師端著個大茶杯喝水,瞧見舒梨回來,就說:“你這裙子怎麽臟了。”

舒梨被提醒才往自己白色的裙擺上看,確實臟了,沾上了黑黑一層灰。

可能是剛剛坐秋千,在那上面蹭到的。

“一會學生就都到了,你今天第一次帶他們,怎麽都算是個老師,還是得注意形象。趕緊去換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