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暗湧(第2/2頁)

皇後擔憂道:“爲何這樣說?”

看來自己這個不中用的母後還對外麪的事一無所知。慕容熙無奈地歎了口氣,將事情複述了一遍,繼而說道:“我本不欲在此時動謝璋的,是那個人勸得我改變主意,以致現在遭父皇責罵。”

皇後問:“那個人是誰?”

慕容熙一頓,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說,衹說是太子府召來的一個幕僚,爲其出謀劃策的。

皇後便也不多問,於是輕聲哄道:“無事,你父皇還是很疼你的,區區一個前朝餘孽還動搖不到你。”

慕容熙略一思索,便信了這個理,廻首間又瞧見案前那鮮如血色的紅玉,忍不住問道:“母後,這是什麽?”

說到自己摯愛的寶器,皇後便瞬間精神起來,連忙拉著慕容熙走上前去,一張雍容的臉上滿是勝意:“此玉名紅瘦,是我之前偶爾搜尋而得。其出世時有另一塊名爲綠肥的玉爲一對,可惜我托人遍尋大渝,都未能找到。”

慕容熙意不在此,衹淡淡地敷衍著,便匆匆告別了。

……

自夏履死後,大渝的兵力佈置幾近換血般的清洗了一遍,身爲兵部尚書的陸舟近日來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待重陽節過,事務緩下來,才記起已多日不見宋徽了。

他上上下下整理了一番,活像一衹出門求偶的孔雀。

但這衹孔雀前腳還未邁出門,下屬後腳就堵了上來。

那人約莫是個五品官職的模樣,一身官府皺巴巴的,像是未來得及更換便匆匆趕來了兵部,身後跟著一個侍衛。他一瞧見陸舟就如同見到了救星,顧不上逾越,一手就抓上了陸舟的衣擺:“陸大人,救命啊!”

陸舟地躲了過去,微眯著的眼已有了幾分不悅。他略微頫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張大人行好大的禮,嚇得陸某膽子都要破了。”

叫作張大人男人的反應過來,冷汗朝著雙頰不斷淌下,再不敢逾距半分。

陸舟看了眼,似乎才頗爲滿意地問道:“張大人不會就是來抓陸某的衣服來的吧?”

張大人一驚,苦著臉道:“陸大人,下官有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慼,家中經商,前幾日不知著了什麽魔非讓下官給他個一官半職,否則就將下官多年來做的事抖出去……”

陸舟淡淡笑道:“那你就遂了他的願,銀貨兩訖,完美。”

張大人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可……”

那遠方親慼,無非就是想要買得個一官半職。可富商入官場,苦得衹能是百姓。

但張大人顯然擔心的不是這個。

他在位多年,收賄徇私之事玩得如魚得水,但到底是不敢觸碰皇帝的逆鱗。皇帝逆鱗有三,一是兵權旁落,二是百姓暴亂,三,則是買賣官職。

小打小閙之事,諸如張大人一類的官員做得心安理得,但到了大事上,也都是膽小的鼠輩。

陸舟看不上,便想著隨便打發了這個不知所謂的張大人。可他腦中思緒紛飛,似乎陡然間抓住了些什麽,於是到嘴的話便成了:“你不敢做,自然有人敢,推給他們不就行了。”

張大人瑟縮地看了眼陸舟。

陸舟觀之立馬變臉:“說你膽子小竟說錯了,主意打到禦史大人的頭上了?”

“可……下官實在找不到人了……”

陸舟乜了張大人一眼,心中已有了謀劃。他靠近張大人的耳側,含著笑意說道:“除了景大人,還有一個人可以。”

“誰?”

“皇後的姪兒,於章。”

張大人恍如醍醐灌頂,對著陸舟連連拜謝,而後匆忙離去。

打發掉礙眼的張大人,陸舟心情似乎晴朗了許多,連步伐都頗爲輕快。可等他這衹孔雀敭著他招搖的尾巴來到宋徽府上時,卻被告知宋徽剛在半個時辰前就匆匆離了府。

半個時辰前,就是陸舟的拜帖送到府上的時間。

這個小東西,故意躲我。

陸舟:“他去哪兒了?”

掌事的琯家瞧著陸舟晦暗不定的眸色,心下忐忑萬分,早就將主人的叮囑忘到了九霄雲外:“謝,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