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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故作靦腆地看了顧耀東一眼:“李隊長,顧警官特別照顧我,他人很好。”

一旁的警員開始起哄,小喇叭和於胖子把顧耀東拽過來,往沈青禾身邊一湊。

小喇叭:“正好說說,你們在莫幹山的時候到底發生什麽了?明明去之前還沒什麽,回來就好上了,跟演戲似的!”

警員們都跟著起哄打鬧,沈青禾和顧耀東很是拘謹。就在沈青禾被推到顧耀東懷裏時,她無意中看見鐘百鳴一直在屋裏注視著他們。那目光看得沈青禾心裏不由一緊,她“害羞”地挽住了顧耀東:“其實也不是因為莫幹山。在那之前,我就租了顧警官家的房子,裏裏外外的事情他都經常幫我,還有顧先生顧太太、耀東姐姐,他們都特別照顧我。所以……其實我們……”

肖大頭朝顧耀東嚷嚷:“這種事應該你來講,怎麽讓人家女孩子開口呢?”

“嗯?啊……我們,是,是在那之前就在一起了。”顧耀東面紅耳赤,偷偷瞟著依偎在自己身邊的沈青禾。

一聲哀嘆,於胖子滿臉喪氣地掏出鈔票:“行了行了,我認輸。”

小喇叭笑開了花:“我們打了賭,我賭你們早就好上了。快點,拿錢。”

眾人去了一旁,圍觀於胖子數錢。

“可以放開了。”顧耀東小聲說。

“門裏有人。”沈青禾也小聲說。

顧耀東裝作隨意地瞟了一眼,果然看見鐘百鳴一邊喝酒,一邊望著他們。他這才明白沈青禾的用意,猶豫了一下,主動摟住了沈青禾的肩膀。這次換沈青禾面紅耳赤了。

顧耀東低頭瞟了她一眼,看見她嘴唇粉裏透著橘黃:“你是不是出門之前喝橘子水,忘擦嘴了?”

沈青禾很茫然:“我沒喝橘子水啊。”

“那你嘴怎麽那麽黃?”

一個白眼扔到他臉上:“我專門為今晚酒會買的新口紅。花掉我大半個月飯錢,不好看?”

顧耀東不會撒謊,於是只能憋著不敢說話。

“嫌不好看,那你送我一支口紅啊。”沈青禾語氣裏帶著挑釁。但在旁人聽來,這兩人完全就是在打情罵俏。

於胖子越發喪氣了:“真是……輸了錢還要看他們打情罵俏。”

這時,鐘百鳴端著酒杯推門進來了,臉上依然是那副和藹可親的笑容。

眾人趕緊立正,敬禮:“鐘處長。”

鐘百鳴:“看你們氣氛不錯,我沒有打擾各位聊天吧?”

李隊長:“怎麽會?本來應該我們向您報到的,看您跟副局長和王處長在談事情,我們就沒敢打擾。”

鐘百鳴:“看得出來,夏處長在的時候刑二處是個輕松愉快的地方。能來這裏是我的福氣。我這個人正好也比較隨意,不講究規矩。你們不用太在意我的頭銜,呵呵,當我是普通警員就好。”

小喇叭:“鐘處長,您這麽講,感覺我們大家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

李隊長瞪了他一眼:“這是處長,注意分寸。”

鐘百鳴:“沒關系,沒關系。隨便聊聊,不用拘謹。我還想大家帶我去上海到處看看,吃吃路邊小店呢。”

趙志勇:“您是頭一回來上海?”

鐘百鳴:“來過,但都是辦公事,來去匆匆。”

小喇叭:“鐘處長老家是哪裏的呀?”

鐘百鳴笑了笑:“浙江。”

王科達也過來了:“在聊什麽呢?”

小喇叭:“王處長,我們正打聽鐘處長老家呢。”

王科達:“哦……鐘處長好像是浙江人吧?浙江湖州。”

聽到“湖州”二字,顧耀東和沈青禾一個激靈,一年前在莫幹山發生的事猛然閃過。顧耀東想起鐘百鳴說過,他對莫幹山很熟悉。這巧合讓他和沈青禾心底隱隱不安起來。

鐘百鳴贊嘆道:“警察出身就是不一樣啊。我的籍貫沒幾個人知道。”

王科達假惺惺笑著:“對身份信息敏感是警察的本能,別介意。”

“怎麽會呢?”鐘百鳴看著顧耀東說,“我確實是湖州人,所以那天看到你桌上的照片,我一眼認出是莫幹山了。”

王科達喪氣道:“別提莫幹山了,我在那兒損失了一個隊長,保密局派去一起執行任務的也損失了好幾個,最後屁也沒查出來,不了了之。楊奎是我一手領出來的,這件事想起來就憋火。”

鐘百鳴淡淡笑著:“保密局湖州分站不光損失了人,還背了私通共黨的黑鍋。站長被撤職,很多人都被牽連受了處分,整個分站一蹶不振,代價沉重啊。”

王科達:“鐘處長消息比我們還靈通,該不會真是總署派來調查這件事的吧?”

驚愕之中,顧耀東不小心碰翻了肖大頭放在桌上的酒杯。在酒杯掉下的一瞬間,沈青禾下意識地迅速伸手接住了。她立刻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但還是將酒杯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