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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呢?”

“圖錢?”

“圖錢,那就好辦了……”鐘百鳴走到那部電話旁,他拿起電話聽了片刻,又放下,若有所思。

夜裏,家人都睡了以後,顧耀東去了亭子間。沈青禾給了他一份女發報員的資料。今天被鐘百鳴追捕的女人叫周明佩,是上海地下組織的特級發報員。近來情報劇增,周明佩一直輾轉幾個點發報。明香裁縫鋪是其中之一,沒想到突然就暴露了。周明佩曾在蘇聯受過特訓,不僅掌握雙重加密的超級密碼,發報技術也是首屈一指。在情報戰日漸白熱化之際,這樣的人才是極其寶貴的。

沈青禾:“安全起見,上級決定先安排她出城,到郊區避一避。出城的時候需要你幫她做一個新身份。這是她的資料。”

顧耀東看過一遍後記了下來:“明天正好是禮拜三,戶籍科孔科長會約我下象棋,我正好找機會辦新證件。”

“還有件事,明香裁縫鋪一直在負責轉移有暴露危險的同志,所以那裏長期備有臨時身份證。今天情況太緊急,聯絡員撤離的時候只帶走了發報機,證件在房梁上,沒來得及銷毀。如果鐘百鳴搜到了,肯定會內部調查,你最近在警局裏活動一定要謹慎。”

“知道了。”顧耀東忽然想起來,“對了,差點忘了!”他小心翼翼地從兜裏摸出一個紙袋,“給你帶了好吃的!”

“專門給我帶的?”

“啊。”

沈青禾有些甜蜜:“什麽東西?”

“猜猜。”

“杏仁蛋糕?”

“不是。”

“核桃酥?”

顧耀東笑眯眯地:“也不是。”

他打開紙袋:“黴豆腐幹!”

沈青禾朝紙袋裏一看,熏得立刻退避三舍:“你給我帶黴豆腐幹?”不知道什麽樣的呆子才會想到用既不甜蜜又不浪漫的黴豆腐幹給女孩子當禮物。

“小紹興的招牌!於胖子吃了好幾塊!他說豬頭肉也不錯,我沒好意思多要,只專門帶了一份黴豆腐。又臭又香,真的特別好!”他看沈青禾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帶豬頭肉?”

“顧耀東!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他們一樣,滿臉胡楂子,整天就喜歡喝酒吃豬頭肉!”

顧耀東一臉尷尬:“那……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自己吃。”

沈青禾一把搶過紙袋:“想得美!”

曬台上放了只小火盆,二人坐在火盆邊,顧耀東把女發報員的舊證件扔進了火裏。沈青禾在一旁美滋滋地吃著黴豆腐幹。

顧耀東很認真地說:“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商量……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個代號了?”

“要代號幹什麽?”

“就像你和處長一樣,有了代號,上級在收音機裏才能呼叫我,給我布置任務啊!”

“心思還挺多。你想要什麽代號?”

顧耀東興沖沖地說:“我都想好了。叫‘南俠書生’怎麽樣?”

“什麽書生?”

“南俠展昭的南俠啊!他就是我想成為的那種俠客,匡扶正義,除暴安良。再加上我也算警局裏的書生。南俠書生,這不是跟我特別符合嗎?”

“是呀,你覺得符合,人家也覺得符合。一聽就知道是你,那還要代號幹什麽?”

“南俠書生”想了想,又問道:“那叫鹹魚行不行?鹹魚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我去警局的第一個案子就和鹹魚有關系。”

“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叫顧耀東嗎?”

顧耀東不吭聲了。

明香裁縫鋪暴露後,由於顧耀東和沈青禾及時通知撤離,還算有驚無險。周明佩暫停了一切活動,等待警委安排撤離。警委開始動手尋覓替代裁縫鋪的新的中轉點。裁縫鋪老板在安全脫身後,也輾轉將發報機交到了老董手中。在情報戰白熱化的時期,每一台發報機都是極其珍貴的。

劉警官因為在小紹興亂講話,被送了法察處,最後連帶透露行動給他的警員也一並開除了。不僅如此,時局動蕩,外面到處都因為發不出薪水在裁人,最近就連警局也開始了,搞得人心惶惶。顧耀東和二處警員經過人事處時,正好遇見一名戶籍科警員拿著牛皮紙袋匆匆跑進去。

小喇叭:“看見他手上的牛皮紙袋了嗎?那裏面就是要開除的人。每天下午三點,戶籍科準時往人事處送資料。”

顧耀東似乎想到了什麽,回刑二處後,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戶籍科孔科長,借故將下午約好的棋局提前到了兩點半。

棋局準時開始了。顧耀東一直超常發揮,搞得孔科長連輸幾局,唉聲嘆氣。正不順心時,一名警員又拿著幾份档案過來找他蓋章。孔科長只得不情不願地從腰間摸出鑰匙,起身離開:“我進去蓋個章。”

“不著急。”顧耀東一邊說話,一邊趁孔科長起身時故意偷偷挪了一顆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