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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一回頭,只見趙志勇一個人站在那裏。

“我跟你說過,不要再來警局。”

“我是警察,回警局來不是很正常嗎?”

趙志勇忽然吼了起來:“跟你說了不要回警局為什麽還要回來?你就聽我一次不行嗎?”

顧耀東依然很平靜:“我還有事情沒做完。”

“什麽事?”

沉默。

“我看見你從電訊室出來了。你到底在幹什麽?”

“趙警官,回淮安吧。別管警局裏的事了。”說罷顧耀東轉身就要從天台翻出去。

“別動。”趙志勇一手用槍指著他,一手反鎖了從樓梯通往天台的鐵門:“我今天是來遞辭呈的。要走了,我就想要一句實話。我想知道我在警局唯一把他當成朋友的人,到底是什麽人……把衣服脫了。”

顧耀東默默看著他。在他的後腰,同樣別著一把手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槍拔出來直接朝趙志勇開槍,以他現在的能力,也許趙志勇還沒反應過來就倒在地上了。然而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脫掉衣服。

“轉過去!”

顧耀東轉過身子。背上的傷疤清晰可見。

“真的是你。”趙志勇拿槍的手在顫抖,“你真的是共黨。”

樓梯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推門。

顧耀東默默穿上了衣服。趙志勇用槍指著他,煎熬著,糾結著。

鐘百鳴已經追到了天台鐵門外,他一槍崩掉門鎖,帶人沖了進來。

天台上只有趙志勇一個人。

鄭新和幾名警員分散到平台各處搜查。

趙志勇:“副局長,我正在找你。過了今天我就不當警察了。有些問題我要問你。”

鐘百鳴對他已是厭惡至極:“顧耀東剛剛是不是在這兒?”

依舊是沉默。

鐘百鳴趴在天台邊朝下望去,十層高樓,下面什麽也沒有。他回頭看著趙志勇,輕蔑而唾棄地:“你知道窩藏共黨是什麽後果,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鎖在抽屜裏的那些信,你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解釋嗎?”

“跟你有什麽可解釋的!”

“我做那麽多,不過就是想讓我媽活下去。我要的真的不多。為什麽連她去世的消息也要瞞著?”

鐘百鳴冷笑:“這應該怪你的好兄弟顧耀東啊。要不是為了抓他,我也用不著逼你留下來。”

“我媽咽氣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那是你自己的事。”鐘百鳴不想再浪費時間,轉身就要下樓,沒想到趙志勇一把拉住了他。鐘百鳴很是意外。

“松手。”

“你是個魔鬼,你想把我也變成魔鬼。”

鐘百鳴拎著趙志勇的衣領,將他推到了平台邊:“雖然我要抓的人是顧耀東,我恨不得殺了他,但是在我眼裏你還不如他。像你這種人,誰都可以踩在腳底下。你那個賣面條的媽媽也是一樣!”

鐘百鳴狠狠推開了他。趙志勇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就在鐘百鳴轉身要走時,他紅著眼睛撲上了上去……

在鐘百鳴追上天台時,顧耀東就已經沿著外墻水管從天台翻進了頂樓房間。他匆匆從十樓下到一樓,沿著光線陰暗的通道朝停放偵訊車的車庫快步走去。

忽然,身後轟然一聲巨響。顧耀東猛地停住腳步,回頭望去。

陰暗走廊的盡頭,是明亮的院子。趙志勇趴在地上,明晃晃的陽光照下來卻是格外冰涼。血漸漸從他身下蔓延出來。顧耀東怔怔地看著他。這一刹那,全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只聽見嗡嗡作響的耳鳴。

院子裏,警員們從四處圍了上來,停止了呼吸的趙志勇漸漸被擋在雜亂的人影後。警員們驚恐、慌亂地大聲叫嚷著,奔走著。

十點整,到了偵察車換班的時間。顧耀東紅著眼睛混在換班警員中上了其中一輛,出示了偷來的證件。偵察車駛出了警局,他回頭望著十層高的警局大樓,直到車子開出大門,那棟大樓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偵察車順利停在了大沽路139弄弄口。

警委行動隊立刻圍上來,控制了車上全部警員。

車廂內電子儀器和監聽耳機等電子設備一應俱全。周明佩上車後,打開手提箱,迅速準備發報機,安裝線圈,架設發射器,並用電線連接了發報機和車上儀器的電源。

夏繼成扯掉了連接車頂天線和車內儀器的電線,對顧耀東說:“你負責開車,我們在後面發報。電報內容很長,大概需要四十分鐘。”

顧耀東應聲跳上了駕駛座。

電訊室很快偵測到有人在大沽路一帶發報。

鐘百鳴帶隊趕到大沽路路口時,報信的電子偵察車正停在路邊。

負責監聽的警員趕緊放下耳機:“報告副局長,之前我們定位到信號在這一帶,但是我們剛到信號就消失了。”

警員們搜查完了周圍民居,從四周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