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岑肆現在的心情,就很像一個逃課出去打架的學生,本來老老實實回來等著被罵呢,結果卻莫名其妙挨了頓誇。

憋了一肚子認錯的話,全都沒有了用處,心裏倒有種淡淡的失落?她擡手按了下眉心,有時候也挺不理解自己腦回路的。

大多數男人,是不是都對自己周邊的事物有種奇怪的占有感?覺得什麽都是屬於他的,也包括親近的朋友或者下屬,只要有交集的,就通通都劃分在他這邊兒。

這是在蘇行止說出‘你是我的人’這句話之後,岑肆思索了整整三分鐘,從而得出的結論。

不過他這話說的倒也沒錯,按照上級和下屬之間的關系來理解的話,她倒真的是歸他管的。

提起她的話,估計人人都會加上‘蘇總秘書’這個前綴的吧?不管在從哪個方面來說,她都是‘依附’於蘇行止,這才能開展各種工作。

這麽想著,岑肆倒也釋然,不再多說什麽。

照例又是每周的例會,岑肆進去之後,就站在了蘇行止背後的位置,低頭遞文件的時候,順便把今天在坐高層的衣著特點快速說了一遍。

男人輕輕點頭,表示記下了。

一會兒會議正式開始,各部門挨個報告一周來項目的進度,蘇行止逐一點評,氣氛還算良好,起碼比起之前那一次來,要正常好多。

看來是蘇行止上次的下馬威起了作用,在他的震懾下,大部分人都收斂了一些,即使有歪心思也不敢顯露出來。

結果在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人卻忽然發難,這次是沖著岑肆來的:“蘇總,就在剛才,公司發生了一起暴力事件,有員工在茶水間毆打同事,這您知道嗎?”

蘇行止長腿交疊而坐,慢悠悠的往後靠了靠,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來:“知道。”

“那您知道,那個施暴者就是您身後的秘書嗎?”高層繼續發問。

這次男人連回答都不屑給予,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另一個高層起身:“按照公司規定,這種行為是要受到嚴厲處罰的!鑒於岑秘書的行為實在嚴重,我建議將她立刻開除!”

這人說著,自己倒搶先激動起來,腦門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語氣慷慨激昂。

岑肆站在後頭,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向著她看了過來,一時間風光無限,就跟站在舞台上的明星似的。

雖然這人說話無限誇大,刻意歪曲事實,但這種時候,她是不能說話的,不光越辯解越容易解決引起誤會,而且場合也不對。

以她現在的身份,還真沒有在這種重要會議上講話的資格。

雖然是新人,但岑肆在這方面還是挺懂規矩的,並且做的滴水不漏,就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些人總盯著她,還是有些別扭的,岑肆索性就掛上職業性的假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開始一一施以禮貌的回視。

這裏面有幾個高層是跟岑肆打過交道的,一看這微笑,頓時就有點兒牙疼,不動聲色的把視線收回去了。

修長的大手松了下領帶,蘇行止擡眼掃了圈眾人,忽然問道:“有沒有人記得,亞創在成立十周年的時候,在公司本部發生的一起自殺案件?”

高層們都是面面相覷,不說話了。

亞創成立已經二十多年了,這麽大的公司,每年發生的事情數不勝數,哪有人會記得一起自殺的案件?

“沒人記得,是嗎?岑秘書,你說。”

忽然被點到名字,岑肆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也幸虧她沒有走神的習慣,想一想立刻說道:“確實有一個這樣的事情,死者是一個新入職的女員工,姓鄔,是從樓頂下跳下去自殺的。

她留了遺書,說自己輕生是因為同事懷疑她和上司有染,進而對她進行侮辱和排擠。當時這件事影響很大,還上了新聞,亞創的股票因此還持續下跌了一段時間。”

她會記得這件事情,也是因為蘇行止之前給的資料裏面有寫,而且她又是那種記憶力很好的人,在腦海裏稍一檢索,基本就想到了。

在坐的高層們卻都是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這麽一個新來的小秘書,居然會對公司的事情如此了解。

“很好。”蘇行止點點頭,下一秒,目光卻又嚴厲了起來:“傳播謠言,言語侮辱他人,這個陋習在亞創的員工中一直都存在,為避免重現上個案例中的慘劇,我認為,遭遇此行為時,進行反抗是對的,並且應及時報告公司,對涉事員工進行處罰。”

“所以,蘇總你是覺得,自己的秘書是遭到言語侮辱,才會打人嗎?”剛剛那高層又跳了出來。

蘇行止的神情已經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人事部會調查,等結果吧。”

說著就直接宣布散會,當先站起身大步走出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