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她才想退,便被嚴褚扼住了腰身。

“想做什麽?”嚴褚眉心突突地跳,實在已經忍到了極致,到底顧念著她的身子不敢輕舉妄動,但偏生懷中的人膽子大得沒邊,隨意一個動作,便叫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元歡這時候倒沒了嬉笑的神色,她與他臉貼著臉,聲音低落得很:“我記著從前你是這樣親我的,往後,我也這樣親你。”

“你也別再對我說氣話了,好不好?”

嚴褚喉結上下滾動兩圈,近乎認命般地閉了眼。

亙古的黑暗沉寂中,他親了親小姑娘的額頭,低嘆一聲,道:“歡歡,你別亂想。”

“我從未生過你的氣。”

每回爭執過後,他惱的都是自己,有些氣話才說出口,便已經悔了。

他一出生便受萬人追捧,長大後肩上的擔子更重,心思全在漠北的發展上,在遇到她之前,哪裏知道怎麽對一個人好呢?

她的處境不易,即使有他護著,又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嗎?那些鋪天蓋地的汙言穢語,光是想象著都覺膽寒,而這些,全部落在了她的肩頭上。

難道他還要要求她每日在他面前強顏歡笑嗎?

元歡得了他的回答,倒是沒心沒肺,孩子一般地閉了眼,這回呼吸很快均勻下來,是真的睡下了。

洶湧而起的欲/念被這短短兩句話澆滅,嚴褚睜著眼,怎麽也沒有睡意,窩在他身側的小姑娘又睡得輕,他到底是舍不得動,就這樣撐到天將破曉,才合了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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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家庶子的死,就像是大海中少了一朵浪花,引了幾天的熱議後,再加上有心人暗中操控,這事很快便如同泡沫一樣,掩於塵囂之下。

說來說去,每年不明不白死於後宅中的庶子庶女,不說多如牛毛,卻也是不少的,這麽連面都沒露幾面的人,哪怕就這麽死了,也不會有多少人同情。

京都格外的濕冷,蘇太後又懼寒,所以慈寧宮裏早早地燒起了地龍。

檀香味淡,蘇太後起了個大早,此刻跪在小佛堂前念經,點著的三根香都已燃了大半,最後她起了身,眼皮子掀了掀,淡淡地問:“出什麽事了,這樣慌慌張張的。”

吳嬤嬤是知道蘇太後禮佛時最不喜人打擾的,但今日這事,不稟報也是不行,她上前攙了蘇太後的胳膊,道:“來報信的丫鬟不懂事,娘娘息怒。”

蘇太後擺了擺手,聲音滄老:“沒有要緊的事,自然不會如此冒冒失失,說罷,又出了什麽事?”

這段時間的事格外的多,且大多都是些不好的消息,蘇太後簡直懷疑自己沖了黴運,每日拜佛時便更虔誠了。

“大將軍托人帶話給太後娘娘,說將軍府子嗣不豐,蘇誠仄難堪大用,想挑個品行端正的過繼到膝下,將來可保將軍府無虞,叫太後娘娘留意合適的人選。”

瞧瞧這話,吳嬤嬤光是說著就覺得不靠譜。

蘇太後聽完,啪嗒一聲,手裏的佛珠掉到了地上,滑出了老遠。

“荒謬!”她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哪有親生兒子晾著不管,反倒想著過繼的?”

“將將軍府交到一個外人手中,兄長是腦子不清醒了嗎?”蘇太後滿臉驚愕,聲音跟著尖銳了許多,吳嬤嬤急忙出聲勸道:“娘娘先別氣,將軍會這般做,應也有自己的考慮,將軍是什麽性子,難道您還不知道嗎?”

“我就是太清楚了。”蘇太後心情慢慢平復下來,驀地嘆了口氣,將那撿起的珠串又戴回手上,細細地撫摸著,“兄長這些年就是太苦了,蘇家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他靠命拼出來的,甚至哀家能有今日的地位,也全靠年輕時兄長扶持。”

“過繼這事又豈是玩笑事?蘇誠仄再不爭氣,那也是他的親身骨肉,外人終究是外人,到底沒有血緣關系,這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找來的這個,心是個什麽顏色的?”

吳嬤嬤又道:“將軍還特意吩咐了,得找年齡大些的,五六歲得從頭教起的頂不得用,也不拒原來的家世,有報復有真才實學就好。”

蘇太後已然說不出話來了。

“還有一事,是將軍和夫人說話時,宋嬤嬤無意中聽見的,也不知真假。”

蘇太後於是拍了拍她的手,道:“有什麽話直說就是,這麽多年,你的性子哀家還不知道嗎,那些不靠譜的話你又豈會說來給哀家聽。”

吳嬤嬤笑了笑,扶著她過了跟前的一道小坎,“夫人勸將軍,說既然皇上不喜歡四姑娘,便不送進宮了,到時候挑個好的夫婿,也好活得肆意些。”

說到這裏,吳嬤嬤去瞧蘇太後的臉色,果真已經垮了下來。

總所周知,蘇太後與將軍夫人之間的關系一直不好,主要是因為後者出身微寒,還獨占著蘇俞十幾年不納妾,自個又生不出嫡子來,生的兩個姑娘還有一個是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