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3頁)

“怎麽。”他怒極反笑,強硬著迫使人轉過頭來,“看著朕就想吐?”

元歡實在忍不住掙脫了他,離那張臉遠了些,礙於他的臉色,實在算是委婉了再委婉,忍著胃裏翻滾的吐意道:“你別這樣子說話。”

嚴褚被這人氣得不行,但又實在見不得她吐得死去活來的樣,索性呵退了下人,而後將臉上那張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揭下放到離她遠些的小幾上。

元歡眼眸登時一亮,隔了幾日沒瞧他正臉,再與那□□比比,當真稀罕得不行,怎麽瞧怎麽歡喜。她蓄著淚小步小步湊上前去,最後一頭埋在他的懷裏,委委屈屈地抱怨:“你做什麽老是冷著張臉兇我?”

嚴褚這回是真真切切地氣笑了,他捏著她的柔若無骨的指尖,危險地眯了眯眼,哂笑道:“這會終於肯黏上來了?”

“方才是誰見了我就恨不得吐我一身的?”

“動不動就說朕兇你,合著這段時日什麽都沒學會,光學著倒打一耙了?”

他這話一說,儼然是想同她算總賬的姿態,元歡經他這麽提醒,也不由得想起來這幾日她的所作所為,細細算來,也應到了他的忍耐極限。

可失了憶的鹿元歡,最是知道如何拿捏嚴褚。她踮了腳擡了濕漉漉的眸子,與他對視兩眼,再軟著聲兒勾著調子將心裏委屈說給他聽,“這裏的飯菜我吃不慣,點心也不好吃,晚上睡覺還顛簸著渾身都疼,一點兒也沒有畫本上說的好玩。”

光是瞧她這些時日的開心勁,嚴褚也能辨出這話有幾分真假,可饒是這樣,他也下意識安撫地順了順她纖細的後背,而後一路向下,摸到了幾根齊整的肋骨。

驀地低嘆一聲,他想,就她這樣的身子,就她這樣的挑剔勁,還日日夜夜的想著離開他身邊。

離開了他,她一個人,舉目無親,只生得一張好面貌以及一把嬌嗓子,手指不沾陽春水,她連做飯都不會,心氣又傲,半點低不得頭,到了外邊,誰會慣著這麽朵嬌花?

“朕記得徐州有幾個有名的廚子,等到了地方,咱們便換種口味嘗嘗。”嚴褚大半的時間待在軍中,又不重口腹之欲,時常與將士們同吃同住,若叫他說,還真察覺不到這外邊私廚做的與宮中禦廚做的味道差在哪。

可元歡能嘗出來,她四年來吃的用的,皆是最頂尖最名貴的,她其實,早就被養嬌了。

滾燙的燭淚順著燭身滑下,很快就結成了痂。元歡攀著嚴褚的胳膊,踮著腳湊到他下巴上,細聲細氣地開口:“皇上,我聞到了很淡的松香味。”

“就在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