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藏銀子肯定藏了的。哪怕偏心如陸老頭也承認這點。
他家老三就不是吃虧的主。那銀子是老三日夜顛倒掙來的,怎麽可能願意分給別人。哪怕是親爹也不行。
“我就是覺得分家了,老三就離咱們遠了。”陸老頭心裏還是有些不舒坦。
他多疼老三啊。一開始是愧疚,疼著疼著就成了習慣。乍然要分開,老三一家都去縣城,他還真舍不得。
陸婆子就不一樣了。她最疼的是老大。將來養老指望的也是老大。
老三那不吃虧的性子,常常引發家庭矛盾,她早就煩透了。還不如離遠些。說不定還能遠香近臭呢。
思考了一夜,陸老頭答應析產,把族裏上了年紀的人都請過來。
這個析產不是所有人都析產,只是把屬於老三的那份先分給他。後頭再分家,也跟他沒什麽關系。
陸老頭說了場面話,“我家老三要帶婆娘孩子去縣城。可能三五個月才能回來一趟。我決定把他們一家分出去。但是不分家,只分產。”
眾人面面相覷,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過還是有些疑惑。
陸老頭可是最疼這個兒子的,就連老四都比不上。
現在卻要把他出去,咋透著古怪呢?
只是瞅著這家人,好像都挺樂意,也沒有啥矛盾。
甚至陸時秋話也說得漂亮,“我爹娘生我養我,還給我娶妻成家。哪怕他們只分我一雙筷子,我都沒有怨言。你們就看著給吧。不用偏心我。”
左右家裏也沒啥錢。他也不稀罕三瓜兩棗的。當個好人也不錯。這口氣還挺大。
洪氏和陳氏瞪大眼睛瞅他。暗自琢磨老三是不是真的發財了。
陸老頭擡了擡手,“你是我兒子。我對你有愧。家裏屬於你的必須給你。誰也不能說個不是。”
陸家沒有田地,最值錢的東西莫過於這個宅子,存款以及陸家的兩艘船。
你別小看這兩艘一大一小的船。價值並不低。
大的那艘當初可是花了九十五兩銀子買的。
小的要便宜些,三十五兩。
但是這是用了十來年的舊船,肯定值不了這麽多。
按照月國律法,陸時春先繼承六成,其余家產由三兄弟平分。當然陸老頭和陸婆子要由陸時春伺候終老。
陸時秋之前為了生兒,花了十兩銀子買藥。交了三兩銀子給家裏。但還有七兩沒還。
一通算後,陸時秋分得九兩銀子,除去還掉的七兩,最後得了二兩銀子和兩間房子。
他接過銀子,沖著眾人拱手道謝。
寫完析產文書,一式三份,每份都蓋上陸氏印章。
陸時秋珍之又重把屬於自己的那份收起來。
木氏還有十天才出月子,陸時秋也不急著走。
他照舊跟大夥一塊吃飯。只是要上交口糧。陸時秋二話不說,先交了五天。
第二日,陸時冬的院試成績下來了。陸時冬的同窗親自來報的消息。
又沒考上。陸時冬沉悶了好幾日。
陸老頭抽煙袋鍋子的頻率都比以往多了些。陸時秋也盡量不在他面前晃,省得礙他的眼。
只是村裏發生一件大事,讓眾人的關注點移開了。
那就是村裏有戶人家男人出海打漁,一夜未歸。第二天,有人在海灘上發現男人泡發了的屍體以及他周遭支離破碎的木板。
這種事情很常見。海上風浪大,海裏什麽樣的魚都有。危險無處不在。大家早就見怪不怪。
村民們幫著收斂屍骨,他家人很快為男人操辦喪事。
男人這一走,留下的孤兒寡母就成了難題。
寡婦不足二十,留下的孩子只有一歲,根本沒辦法頂門立戶。出殯後的第七日,也就是頭七過後,她娘家人接寡婦回娘家。
這是打算改嫁,而且不想帶拖油瓶。
孩子沒人養,只能交給孩子的大伯。
說起來,這孩子也跟陸時秋沾點親,往上數三代,他們的太爺爺是同一個人。
陸家人自然要過去幫忙。陸老頭還代表自家,送了點錢。
陸氏族人有這個習俗,一旦族裏有人出海死了,沾親帶故的親戚都要送點錢財表示一下心意,希望他們能早日度過難關的意思。
回來後,陸老頭心情格外沉重,看了眼陸時冬,“老四,在生死面前,沒考中秀才,根本不算大事。你要早點打起精神。”
陸時冬抿了抿唇,重重點了下頭。
這天吃完晚飯,陳氏舊事重提,提出讓宏四讀書。
陸老頭也想通了。
沒有老三一家拖累,家人又勤懇,他們家勉強能再供一個。
陸老頭按照之前的約定給他們出題。
洪氏恨恨瞪了一眼陳氏。
休漁期那三個月,她沒能督促宏一學習。
等她回來後,問了宏三宏五,得知宏一在家根本沒有碰書本。
她心裏已經有數。宏一這次估計是真的沒有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