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頁)

就在這時,陸時秋終於站起來,毛驢想要動彈的時候,他腳下一用力,踩著驢背,騰得往墻上跳。

可惜墻太高,他跳不上去,膝蓋磕到墻壁,疼得他呲牙咧嘴。

好在他眼急手快,雙手緊緊扒拉住了墻頭。

他吊在墻頭,兩條腿胡亂在墻上找落腳點,最終才勉強找到一小塊凸起的地方,勉強不讓自己掉下。他一個人吭哧帶喘好半天,才終於爬上去。

他跨著腿騎在墻頭,揉著磕傷的地方,整張臉皺成一團。

他摸著傷口的地方,手腹處黏膩,肯定是流血了。他擡手一瞧,果然是血。

他也顧不上處理,扭頭跳下墻頭。

顧家飯館的後院,他借用廁所的時候來過,可他不知道地窖在哪裏。

像只沒頭蒼蠅似的亂躥,最後還是1111看著不忍心,提醒他,【靠近井邊的那間屋子。地窖口就在那裏。】

陸時秋沒想到地窖口居然在屋裏。

只是這門上了鎖,他四下望了望,找趁手的工具把門撬開。

最終只找到一把火剪。這是用來夾炭的工具,全身上下都是鐵。

他把火剪的一頭穿過鎖,使出吃奶的力氣,臉都變型了,才把鎖撬開。

丟掉鎖頭,大步進了屋,發現裏面空無一物,只有一張桌子。

【搬開桌子,底下就是地窖。】

他立即照做,揭開下面的一層油布,推開上面那層木板,漏出地窖口,撲面而來就是涼颼颼的風。

地窖不算太大,但裏面的冰並不多。冰塊上面放著陶制盆,上面還蓋著棉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陸時秋不知道為啥要蓋棉被,可他也知道這做法肯定有一定道理。

陸時秋打開棉被,發現裏面放著好幾袋冰片,他取出兩袋,重新把棉被蓋上。

出了地窖,陸時秋又在灶房找到橙子,裝了滿滿一袋。

關上門,掛上鎖,找來梯子,爬上墻頭,跳下墻,騎上毛驢,夾緊驢腹,拽著韁繩,飛快出了巷子,直奔東城門。

可惜的是城門已經關上,只有城墻上方站著兩排士卒,每人都身穿盔甲,表情異常嚴肅。

他剛想下驢,就聽不遠處有一群人在喊打喊殺。

這是戰爭來臨?

陸時秋抱著包袱蹬蹬蹬上了城樓。

還沒等他靠近,有個士卒刀尖指向他,“閑雜人等,速速退後。”

陸時秋往後退了一步,“我想出城,你們給我開門吧。我家女兒發燒了。正等著冰塊降溫。”

士卒擰著眉,“不成!高將軍有令。城門關閉,誰來都不開。”

高將軍?不是說新任守城將軍姓郭嗎?怎麽姓高了?

陸時秋急了,“那我能見縣令大人嗎?我真的有急事。”

士卒伸手一指,“縣令大人在北城樓!聽到這聲音了嗎?就是北城樓發出的。”

陸時秋身子一抖。這麽淒厲的嘶喊,他在東城樓都能聽見,可見人數有多少。

可他急著出城,不敢耽擱。於是只能匆匆下樓。

從東城樓到北城樓只用了一刻鐘就到了。越靠近,那嘶吼聲越高亢。

城門外,喧囂聲此起彼伏,城樓上的士卒十八般手段全部用上。

用箭射,開水燙,石頭滾,凡是能擊退敵人的法子,他們都用盡了。

陸時秋根本沒辦法靠近城樓。每個士卒都忙得不得了。

縣令大人更是站在城樓親自坐鎮,飯都顧不上吃,水也顧不上喝,更不可能見陸時秋這個閑人。

陸時秋把包袱找個地方藏起來,自告奮勇幫忙燒水,一直就這麽機械的燒水,吃幹糧。

等啊等,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

就連陸時秋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覺得坐著燒火都是一種罪過。

心力交瘁以及對女兒的擔憂讓此時的他無比煎熬。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

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士卒歡呼納喊聲,“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勝了?陸時秋瞪大眼睛,抱著包袱,爬起來,探頭看向城樓,士卒們三三兩兩抱在一起。

而縣令大人正陪在一個身形魁梧的將軍身邊。看樣子,這應該就是高將軍。

他剛要上前請縣令大人開城門,就見一直緊閉的城門大開。

有個士卒站在城樓上指著遠方歡呼,“大人,郭將軍回來了!”

縣令和高將軍也顧不上說話,趕緊迎了上去。

陸時秋急著回家,路過他們的時候,依稀聽到什麽“女鬼殺人。”

陸時秋從來沒見過死人,尤其那麽多死人。

城門外,橫七豎八躺得都是死人。有的是燒死的,有的是被箭射中的,還有的是被人砍死的。

有金人,也有月國人,當然大多數都是金人。

他們的鮮血混在一起,流進旁邊的護城河,河水已經不復清澈,全部染成紅色,好像跟天邊的晚霞形成一色,妖冶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