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4頁)
蔡文林上前介紹,“這是段清鴻。就是跟嚴家商行齊名的段家。”
陸時秋恍然。
和嚴家一樣,段家也是大商賈。不過段家不是對內,而是跟金人做生意。專門把金國那邊的特產運到月國來賣,也把月國的特產運到金國賣。這種生意一般都要朝廷管制,並不是誰都能做的,後頭得有大靠山支撐才行。
不過段家這麽有錢,沒道理段家子侄會窩在鹽儉縣。陸時秋的猜測,這人恐怕是段家旁支,父親幫段家嫡支打理生意。
畢竟有錢人家手頭隨意露一點都比他們這些尋常百姓過得富足。
段清鴻向眾人施禮,大家也都跟著還禮。
蔡文林還特地把陸時秋介紹給他,“我把陸兄的文章拿給段大哥看。段大哥對陸兄神交已久,一定請我代為引見。陸兄可不要見怪。”
陸時秋拱手,“是蔡賢弟謬贊了。”
段清鴻笑著坐到陸時秋旁邊,不吝誇贊,“你寫的文章特別合我口味。尤其是你寫的詩也好。每到最後一句,總都能讓人捧腹大笑。好極。”
眾人也紛紛點頭。
他們寫的詩比陸時秋要工整,甚至韻律方面也比他好,但是總少了一點趣味在裏面。
寒暄一陣後,大家也都熟了一點。
很快大家談起最時興消息,新任女狀元。
“天後讓女人參加科舉,這不是讓亂個套嗎?”
陸時秋臉色不怎麽好。卻也沒有插話。
有人拍桌子罵道,“歷朝歷代都是男尊女卑,天後意圖霍亂朝綱,朝中大臣難道都是死人嗎?”
段清鴻搖著扇子,“各位慎言。天皇禦駕親征,天後代為執掌朝政。為了後宮著想,她也不可能讓臣子進後宮。”
天皇雖只有一位天後,但奉元帝紅顏知己甚多,他老子更是風流好色,高品級太妃自然不可能攆去出家,只能留在後宮。
有人嘀咕,“不是有宦官嗎?”
“奉元帝時期,閹黨盛行,衛忠英仗著自己是東西廠督主,殺害朝中多少大臣。天後深惡痛絕,堅決不肯任用宦官。”
眾人面面相覷,真的是這樣嗎?
陸時秋也有些驚訝。真的假的?
1111在他耳邊插話,【知道什麽是溫水煮青蛙嗎?】
陸時秋心裏一嘆,沒想到那麽和藹的老太太忽悠起人那麽有一手。
他在眾人臉上掃視一眼,瞧瞧這些涉世未深的讀書人還真的信了。
段清鴻轉頭岔開話題,“前幾日,我得知一件小事,心頭悶了一團火。”
“何事竟讓段兄如此惱火?”
蔡文林也有些驚訝,“所謂何事?”
段清鴻嘆了口氣,“我有一個遠房表舅家道中路,表舅母刻薄寡恩,經常到我家來打秋風。前陣子,父親病重,家裏花掉大筆銀錢,實在沒錢送給他們。沒想到,表舅母居然把前頭生的十八歲閨女嫁給五十八歲老朽。我得知後,立刻趕去阻止這樁婚事,沒想到那家不肯放人,還借機嘲諷我。”
這些學子都還年輕,對情感之事也都朦朦朧朧,聽後全都義憤填膺,“五十八歲老朽,豈不是即將入土,你那遠房表妹恐怕沒幾年就要守活寡。這母親也當真舍得。”
“太可憐了。”眾人為段清鴻表妹唏噓。
陸時秋心裏也同情這姑娘,大了四十歲,差了兩輩,這對父母是把閨女往火坑裏推啊。
段清鴻也連連嘆氣,“守寡倒是其次,只要對方肯放人,我自然會給表妹再尋一門好親。只是我心頭氣難消。”
就在這時,有位學子出主意道,“不知咱們作詩一首來挖苦他。也讓段兄消消氣。”
眾人都覺得這主意好。
大家以一柱香,誰作的詩最好,誰獲勝。
這首詩是新擬的題目,之前從來沒有人寫過,所以大夥都在思索怎麽寫。
陸時秋也不例外,他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十幾下,一柱香後,詩句成型。
有的人沒有靈感,只坎坎寫了半路,就功虧一簣。
當然也有好幾人,已經寫出來了。
大家一首一首念書來。
諷刺類的詩並不好寫。太過直白,會給一種尖酸刻薄的鋒利感,那樣就失了下乘。
一連幾首都犯了這個毛病。直到大家讀到陸時秋寫的詩。
雨濕輕塵隔院香,玉人初著白衣裳。
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妙!真是妙!尤其是這最後半句,一樹梨花壓海棠,用得太妙了。”
梨花是白色,海棠是紅色。白發蒼蒼對紅妝,用來暗諷老年丈夫娶年輕妻子太合適不過了。
眾人齊齊向他行禮,“陸兄寫得太好了。”
段清鴻也齊齊恭維,“待我拿了這首詩去諷他一通,今日我作東,請大家吃好喝好。”
眾人齊齊道謝。
正好陸時秋想跟他打聽一事,“我聽人說天皇攻打金國,不知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