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3/4頁)
馬車味兒很大,兩人不打算坐車,打算走回去。
張又睿對陸時秋的答題非常好奇,“我聽到女皇似乎走到你那邊。她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陸時秋笑笑,“她說了‘不錯!’。”
張又睿一臉驚喜,“當真?那豈不是能奪狀元?”
陸時秋一笑,“那可未必。京城人才濟濟。我未必能取勝。”
即便如此,張又睿還是滿臉欽佩,這題目有陷阱,想答高分並不容易。投其所好更是極難。
張又睿心神激蕩,“回去後,請陸兄弟務必寫出來,讓某拜讀。”
陸時秋笑著應了。
到了家,陸時秋把自己的文章一字不差默寫一遍。
張又睿蹙了蹙眉,“你還真是只解釋啊?”
陸時秋一頭霧水,“是啊。難道你不是?”
張又睿撓頭,“我以為女皇是想顛覆男尊女卑。所以我就……”
他猛拍腦門,何著是他自己多想了。
陸時秋啼笑皆非,“這怎麽可能呢?男尊女卑是由人的價值決定的。拋開這個方面來顛覆就是海市蜃樓,稍縱即逝。”
如果這些新科進士只顧討好女皇,自作主張為她出些餿主意,那必定會被群臣歸為阿諛奉承之輩。就連女皇都未必會重用這些人。因為答非所問,自作聰明,根本不入女皇的眼。
如果只按照書中來答,自然也得不了高分。因為女皇想要的也不是只知守舊的頑固派。
得高分的,就得是頭腦清醒,有自己的想法,盡信書不如無書之輩萬萬不能要。
陸時秋突然打了個機靈,何著他這樣的人才是女皇想要的人才。
“哎,我不如陸兄多矣。”張又睿感慨萬千。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懷才不遇,經過這兩場,他才明白,其實是他太笨了。
陸時秋笑笑,“未必如此。張兄若是為官,做出一翻政績,女皇還是看得到的。”
張又睿點點頭,“你說的也對。”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想了。
旁邊張又新和張又笙聽到兩人談話,聽得雲山霧罩,“大哥,三哥,你們說什麽呢?”
張又睿把殿試題目說給兩聽。
也把這兩人給難住了。
這題目怎麽更難了。
待張又睿把陸時秋的策論拿給兩人看,張又新和張又笙立時醍醐灌頂,齊齊嘆道,“原來如此。”
通篇沒有出任何主意,卻又闡明自己的觀點。既不會得罪其他官員,也能讓女皇滿意。這答卷幾乎堪稱完美。
殿試成績是在十天之後公布的。
大部分人的成績變化都不大。只是讓大家驚詫的是狀元卻不是會試案首。
而是第五名,來自河間府鹽儉縣的陸時秋。
天皇登基七年,加恩科,已經舉辦四次會試。
次次選撥的官員都能篩掉一大半世家子,這一次,毫無例外,一甲全是貧民。
世家出身的官員摩拳擦掌,千方百計想要抓住這些人的把柄,借此改變女皇重用貧家子的決心。
跨馬遊街,瓊林宴,參加各種宴會。
陸時秋忙得不亦說乎。同年舉辦的大多數宴會,他幾乎不曾推據。這些人都是他的同年,以後都是人脈。肯定能用得到的。
不過陸時秋也不是一點都不挑。
為了塑造自己名師的形象,他根本不入煙花之地。就連侍女相陪的宴會也不參加。
同年們很快知曉他的喜好。
再加上他是狀元,年齡夠大,幾場宴會後,展示他的才華,證明他的實力,同年們隱隱都唯他馬首是瞻。
聯絡感情後,進士們還要參加一場選官考試,取中者為庶吉士。
陸時秋是狀元,可以直接入翰林,不用參加。
只是誰也沒想到,他居然上書請辭。說自己無心官場,只想教書育人。一時間閃瞎眾人眼。
也讓那些拼命想揪住他錯處的世家官員驚呆了。
貧民之家考科舉為的就是出人頭地。他卻輕飄飄拒了。這應該是史上最不按常理出牌的狀元了吧?
張又新得知此事,很是想不通,“三哥,你怎麽這麽草率?你可是能入翰林的,將來極有可能入內閣,成為宰輔。你居然就這麽放棄了?”
張又睿也想不通,“是啊。你比我還小一歲呢。怎麽會這麽快就沒了雄心壯志?”
張又笙肉疼,“別人考得頭發都白了,你說拒就給拒了。你也太任性了吧?”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張家三兄弟怎麽都想不通。
陸時秋實話實說,“我志不在此,不想浪費時間在官路上。”
他目標一直很明確。就是想成為舉國聞名的大儒。
就算他將來真能當宰輔又怎樣?那必定是他如履薄冰,辛苦奮鬥一生才有的結果。不說他自己得累成狗,就說給妻女帶來危險,就讓他望而卻步。
倒不如成為大儒,培養人才,將來他培養出來的弟子都能成他女兒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