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頁)

張又新見他打定主意,“那行吧。”

第二日一早,陸時秋換上新衣,親自去方永康住的客棧。

方永康是跟著商隊來的。理由是來京城散心,順便想敗入大儒門下。

只是他沒有人脈,給那些大儒遞請帖,對方一直沒有動靜。

偶然聽到客棧小二提起狀元樓的狀元想招個弟子,他心中一動,前去應考。

雖然狀元也才三十四歲,比他大不了多少,但他絲毫不在意。

他在二樓地字房等候,半步不敢離開,生怕對方找上門,剛好錯過。

聽到敲門聲,方永康立刻開門。

敲門的是小二,他快速讓開,露出身後之人,“客官,這位陸舉人找你。”

雖說陸時秋是狀元,跨馬遊街過,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

一來他那天穿著大紅袍,臉上刷粉。二來他是騎在馬上,周圍擠得人山人海,許多人只能看個輪廓,並不能看清五官。

所以他以舉人身份,小二半點沒有存疑。

方永康聽到他姓氏,心裏一喜,趕緊請他進屋,“陸舉人請進。”

陸時秋走進屋,撿個凳子坐下。

方永康向小二要了茶水和糕點。小二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小二就端著茶點進來。

陸時秋已經和方永康介紹過自己。

得知他就是狀元,方永康壓仰不住的興奮,只是對方還未吐口收他為徒,他勉強把喜意壓下去,恭恭敬敬道,“不知先生今日前來……”

陸時秋笑著解釋,“我看過你的卷子。答得很不錯。我想知道你現在的進展。”

於是接下來,陸時秋開始出題。

方永康的記性不錯,四書五經也算對答如流。

陸時秋隨意指了桌上的茶點讓他現場作詩。

這是即興作詩,以前寫過,倒還罷了。但方永康顯然沒寫過。思考一個多時辰,詩也只寫得磕磕絆絆。

陸時秋便出了一道策論,讓對方答。

他考的是實政。方永康答得很一般。

看的出來,他記性好,可是並不能融會貫通。

也難怪他考了四回鄉試都沒中了。

詩、賦先不說了。策論是每場必場科目。他答得這樣淺顯,顯然跟他的閱歷有關。

陸時秋沉吟良久,“你在家中是不是不管事?”

方永康一怔,十分坦然點頭,“是。家中有母親和妻子安排妥當,萬事不用我操心。”

果然!陸時秋已經想好對策,可他不確定對方真能按自己的想法來,“若是你拜我為師,必定要按我的要求行事。你可願意?”

方永康拱手,“這是自然。”

陸時秋直接了當開口,“哪怕讓你行商賈之事?”

方永康一怔,重復他的問題,“商賈之事?為何如此?”

陸時秋把他寫的策論不足之處說給他聽,“這些都是書本裏的內容。鄉試跟院試不一樣,你得有自己的思想,不能完全照本宣科。你沒有管過事,經過事,一心只知閉門讀書,疏不知沒有閱歷的人是寫不出好文章的。還有你的詩,看起來用的都是好詞,外表光鮮亮麗,內裏卻空洞無物,絲毫不能給人留下印象。”

從來沒有人提點過方永康,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詩寫得極有水平。卻不成想竟是徒有其表。

策論更不用說了。

方永康思定再三,站起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多謝先生。”

這是要拜自己為師的意思了,陸時秋背著手,“既然你已經決定,三日後,我就要回鹽儉縣。你可以先回家安頓家人,再趕到我家。”

方永康點頭應是。

閑聊一會兒,又告之對方地址,陸時秋就告辭離去。

回到張府,陸時秋開始給各府寫信。

每一個都提點一二,而後致上真誠的歉意。文字並不多,但他誠意很足。

張又新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搞一出。

陸時秋卻覺得自己這樣做很有必要,“要是這些人真的有人僥幸中了,我也算提點對方了。”

張又新嘖嘖兩聲,“三哥,我發現你還真的是廣撒網。”

“錯!我這叫結善緣。”能不得罪人,最好還是別得罪。省得將來給自己招禍。

第二天,陸時秋寫了一天的信。

到了晚飯,他手都抖了。

吃飯時,還是下人喂的飯。

陸時秋從來沒享受過的待遇,只是他絲毫沒覺得榮幸。

一個小廝給他喂飯,總覺得有哪點不對。

張又新憋著笑,“三哥,你若真拿不動筷子,可以讓丫鬟給你喂飯啊。”

一個小廝,簡直辣眼睛。

陸時秋板著臉,意有所指,“我這是避免麻煩。我要真讓丫鬟伺候用飯,你三嫂知道了,估計心裏不舒坦。為了讓她安心,我還是忍忍吧。”

張又睿大吃一驚,“看不出來陸兄弟還怕婆娘。”

張又笙也是瞪著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