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滄海一聲笑(14)

不等嵩山派弟子稟明,遠遠就傳來了一道蒼老有力的聲音:“霹靂堂不請自來,實屬失禮,還望左掌門海涵。”

眾人莫不以為這是那霹靂堂總堂主,又想朝天門距離這兒有一裏多遠,他的聲音竟然傳得這麽清楚,想來內力不凡。

接下來卻有清亮的聲音接道:“這武林大會既是立意造福武林,想來左掌門不介意我們前來助威。”

又一個粗狂的聲音道:“我們是來助威的嗎?”

頭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道:“總堂主說是那便是!”

他其實並不是霹靂堂總堂主嗎?

左冷禪何嘗聽不出他們在一唱一和,又聽得弟子道“少說也有三四百人”,心中又驚又怒!霹靂堂這是把他嵩山派當什麽了?

一裏多路說遠也不算遠,在左冷禪遲疑不定時,霹靂堂先頭部隊就有序地來到了近前,霹靂堂的旗幟首先映入眾人眼簾,再接著是著裝統一的教眾。他們個個身強力壯,步伐統一有力,目光炯炯,想來都是好手。

先前先聲奪人的幾人,緊接著走了上來。老者拄著一根鐵拐,待站定後鐵拐輕輕那麽一放,他整個人給眾人的感覺,卻好像釘在地上一樣,穩如泰山。清亮男聲的主人是個年輕書生,手持一對判官筆;後面的大漢則是手持一柄斧頭,長相倒十分普通;最後還有個沒出聲的年輕女子,不是漢人打扮,而是好像苗族人,腰間纏著一條黑紅相間的鞭子。

除了那名女子,其他三人在江湖上都頗有威名。在場的英雄豪傑紛紛認出了他們,可就是因為認出了他們,心中才更忐忑,霹靂堂能將這樣的好手收入旗下,那他們總堂主又到底是何方神聖?

左冷禪一時拿不準,就沒有出聲。

這時底下有人傳呼:“總堂主到!”

先到的總堂主一幫人立時肅容,鐵拐老者等四人也分列兩旁,靜候著他們總堂主前來。

其他人或許是被這種氛圍給傳染了,一個說話的都沒有,偌大的廣場上變得安靜無比。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腳步聲,就連呼吸聲都能聽得見,但一直等到人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愣是沒聽到絲毫腳步聲。

再看來者穿一件黑色和深紅色相間的男裝,披褐色披風,頭束金冠,腰間懸著一柄長劍,再看其相貌俊美非常,雙目灼灼生輝。

頂著那麽多炙熱的目光,來者穩穩邁步上前來,對著站在最中央的左冷禪一拱手:“左掌門,霹靂堂林飛鴻叨擾了。”

來的正是對武林大會很感興趣的林蒙。

“?!!”

“怎麽會——”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覺得難以置信,說好的年長老者呢?怎麽卻是個如此年輕俊美的女人!只有少數人有所心理準備,這其中就包括站在左冷禪旁邊的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

左冷禪穩住了心神,他倒不信有人敢冒認霹靂堂總堂主,只是心中難免不自在。不久前他和任我行有過一戰,對外說是勝負未分,可他自己心裏清楚,當時任我行沒有用吸星大法,都勝他不少,只是突然間任我行忽然收了手,自行離去了。可以說,自己的武功遠不如任我行那個魔頭,但偏偏這麽個年輕女子,卻大敗任我行,這讓左冷禪越發意難平,連帶著說話時語氣也很是硬邦邦:

“左某不知總堂主有心造福武林,未能送去請帖,該左某向總堂主賠禮才是!”

林蒙眉目流轉,略有深意道:“很不必,很不必。”

左冷禪:“??”

不等左冷禪再說什麽,林蒙已邁步往前,遙遙朝著幾人拱手:“解幫主,好久不見。”

解風朝她回禮。

林蒙又轉向站在一起的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這兩位可是一個賽一個的老奸巨猾:“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今日得見兩位武林泰鬥,實乃飛鴻之大幸。”

方證大師還挺客氣的:“林總堂主客氣了。”

沖虛道長也還了一禮。

林蒙又殺了“回馬槍”,看向了避在人群中的余滄海:“余觀主,你我也曾打過交道,何必裝作不識得我的樣子?”

眾人都紛紛側目。

余滄海心下納悶,不知道她怎麽忽然點名自己,面上緊繃道:“我何時見過你霹靂堂總堂主的真面目!”

林蒙不答,反而轉向心中不悅的左冷禪,施施然行了一禮:“左掌門,我須得再次像你致歉了。”

左冷禪冷聲道:“林總堂主何出此言?”

“為我接下來的喧賓奪主。”林蒙道完歉就算完事了,她環視了一周,把自己的來意說得明明白白:

“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此次不請自來,要說造福武林這等公心,我怕是難有,更主要還是我的私心。這一來麽,我有意見識下各門派的功法,尤其是有意和方證大師、沖虛道長比試一二;二來麽,我和余觀主有一段淵源想要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