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2頁)

只是太子一時也不能確定是誰的,心裏第一個起疑的也只有大皇子。

許鶴寧帶著人直接回了兵馬司,回到班房的時候,就見陳魚已經坐在靠墻根的椅子裏,在大口大口喝水。

他把劍咣當一聲丟到桌子上,往官帽椅一倒,兩條腿也擱在桌面上,吊郎當的。

陳魚看見他回來,仿佛有了主心骨,定定神把茶杯一放,壓低了聲說:“可真他娘的刺激。”

他剛才居然在刺殺太子!

“瞧你個熊樣。”

許鶴寧雙手枕在腦後,盯著頭頂上的橫梁。

南城如今是他管轄的地方,即便他人手不夠,也不至於眼瞎。

暗中在城裏轉悠的柒兒和陸兒早給他送信說見到太子。

原本他就是在猜想大理寺那個主事跟太子有關系,太子肯定是出於某樣目的,才會幫他壓下黃安的事,所以心中一動,才有了陳魚埋伏到暗處的事。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太子居然真是沖著他來的。

既然人來了,他肯定不能放過機會。

陳魚在水面上練就輕身功夫,先前去浙江查他們的錦衣衛都能躲過,太子身邊的人必定能躲過。南城又是他們熟悉的地界,他完全不擔心會暴露。

在太子露臉的時候,他就暗中給了陳魚信號,讓朝太子放暗箭。他順勢救太子,自此兩不相欠,更重要的就是還能引導太子和大皇子去狗咬狗,或者太子自己內裏也得亂一波。

亂吧,他們亂得越厲害,就沒空再來打他主意。

許鶴寧想著,嘴角扯出抹自嘲的弧度。

他真是何德何能,讓一個閣老盯上就算了,兩個皇子還莫名其妙要來拉攏他。

許鶴寧莫名覺得煩躁,站起來抓起佩劍又往外走。

陳魚剛從緊張中脫離,見他要走,忙跟上:“哪去?”

“回府。”

左右他個副指揮使沒啥實權,呆衙門也無所事事。

陳魚聞言想到什麽,嘖嘖兩聲,一臉壞笑。

原來是想嫂子了。

許鶴寧多少還是受太子的話影響。

那天雲卿卿去閔家家宴,雖然回來見她神色如常,應該是沒膽敢在閔家大放厥詞。偏他那日在市井裏,百姓討論閔家的時候,順帶提起雲家,她也是那些人談資裏的其中之一,多是替她惋惜。

她出身好,樣貌好,性子好,樣樣都好。配他確實委屈了。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的。

許鶴寧騎在馬上飛馳,風聲掠過耳邊,煩躁的一顆心也跟露了風似的,回蕩著這種空洞的聲音。

他難得早歸,回到正房沒見著人,心裏還咯噔了一下,然後聽聞她跑後邊的小廚房去了。

等他找過來時,她正雙手捏著耳朵在灶邊上跳了兩下,那樣子像是燙到了。

他眸光一沉,快步走上前,探手就去將她兩只手都攥掌心裏。

她哪兒都纖細,他一只手掌握得輕輕松松。

雲卿卿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他低頭用唇貼在她指尖上。

“明明就嬌氣得很,還下什麽廚!”

溫熱的觸感傳到指尖,莫名引起一陣酥麻。雲卿卿腦子裏空白了片刻,忙把手縮回來,還往後退了兩步。

她兔子似的,惹得許鶴寧沒忍住低低笑出聲。低笑中,他長腿一跨,就將人幾乎是圈到了懷裏。

雲卿卿身後是灶台,退無可退,前頭就是他結實的胸膛,連她眼前的光線都擋住了。

許鶴寧兩手撐在灶台上,彎腰低頭,直視著她的視線說:“嬌氣包,你給我縫一輩子的襪子吧,我只穿你縫的。”

他突然起來的表白,讓雲卿卿懵了一下,旋即第一反應是低頭看他的腳:“真的破了啊。”

她關注點和他話差了十萬八千裏,許鶴寧也懵了,好半天才神色鐵青梗著脖子點點頭。

雲卿卿在他點頭後就朝他呸一口:“我又不是繡娘,憑什麽要給你縫一輩子的臭襪子!”還趁機推開他,跑到門邊去。

許鶴寧一不留神讓人給溜了,轉身見她臉上帶著憤憤,一雙杏眸又圓又亮,方才心裏頭那點陰郁就此被掃光。

他也不追她,懶懶靠在灶台上,朝她揚眉一笑:“那你給我當祖宗,我給你端一輩子的洗腳水。”

雲卿卿對他不要臉的程度都驚了。偏他還滿眼認真,唇角勾起笑,那模樣又痞又風流,無端讓人心弦一顫。

她不知道為何耳根發燙,在他的笑容中再呸他一口:“盡胡說八道!”丟他一個人在小廚房。

許鶴寧望著她遠去的背景,就那麽倚著灶台吃吃的笑。

她是害臊了吧。

那是不是代表她對自己也有那麽些喜歡的?

他想法還沒落下,就見雲卿卿風一陣跑回來,一臉緊張沖到灶台前:“你快讓開,我的白菜還在鍋裏!”

她緊張萬分的樣子叫許鶴寧笑容都僵了:“……”怎麽有種他還沒有白菜重要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