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肅遠侯府正院。

雲卿卿幫著許鶴寧換下軟甲,想到剛才他身上那味兒,嫌棄地丟一邊問:“你今兒是去東宮了,怎麽又抱上皇孫了。”

“陛下有事吩咐,廖公公在忙,就讓我去跑了一趟。”許鶴寧脫下軟甲,看到外袍被滲透的一塊,嘴角有淡淡地笑,“去到的時候,嬤嬤抱著皇孫在太子跟前,一直哭鬧,然後被塞到我懷裏倒是不哭了。”

“你很得小孩子喜歡。”她擡頭,就見到他那種溫柔的笑,眉眼似化開的濃墨,再英俊不過。

許鶴寧一揚眉,“嗯……畢竟是你夫君。”

不過兩句,就開始自得,臉皮厚得叫雲卿卿睨他一眼:“不過像我兄長就是從小不得孩子歡心的,挨誰家的孩子都會哇哇大哭。你快去洗洗吧……他們都還在花廳等著呢,霍二也在。”

許鶴寧還想拉著她給自己搓個背呢,她柔軟的手指劃過肌膚那種感覺,只是光想心都要酥半邊。

然而雲嘉玉在,他到底不敢造次鬧她,快速去泡了個澡往花廳去。雲卿卿想著留三人用晚飯,就到小廚房去做幾個拿手菜。

此際的劉家兄妹已經回到落腳的小院,劉大姑娘眼角掛著淚,委委屈屈地抽泣著,等兄長一關上房門就開始哭道:“先前說這事的時候我就說不妥,這表哥是幹什麽出身的,能是溫柔性子的人嗎?如今可把我的臉都放腳下踩個稀巴爛了,我還見不見人了!”

她用帕子捂著臉,渾身都在發抖。

劉大公子臉上也不好看,眼神沉得能滴水,一邊穿綠衫的劉二姑娘倒是說道:“當初你是說不妥,想叫我去,我也說不妥,可後來為何大姐姐你還是去了?不也就想博一回,看看表哥會不會見色動心,剛才在姑母那裏,大姐姐也是表現得那般迫切,什麽伺候姑母一輩子……大姐姐自己先把臉給丟了!”

“劉梓琳,你再說風涼話我就把你嘴給撕了!”哭著的劉大姑娘一摔帕子站了起來,“我這到底是為了誰才去丟這個臉,不也是有為了二叔嗎?!”

“我父親難道不是受大伯父牽連的嗎?!”劉二姑娘不服氣頂了回去,一張鵝蛋臉氣得通紅。

她爹娘都是軟性子,被長房一直欺負著,可她卻是不怕的!

“你!”

劉大姑娘自知理虧,惱羞成怒就要撲上去。

“都閉嘴!”劉大公子怒吼一聲,“事情都這樣了,反正先進到侯府,就好生呆著!剛才沒聽到他說嗎?說今年應該不會再審了,我們安心就在這裏過個年,總比在外頭沒口吃的強!”

屋裏霎時安靜了下去,劉二公子亦拉回自己的妹妹,兩人相視一眼,沒有多話,只是坐在悶悶不樂。

陸兒就匍匐在屋頂上,聽到這裏,嘴角一撇,一雙圓圓的眼睛裏都是厭惡。

敢情他們還專門商量好了算計大當家,呸,一群黑心肝的。

陸兒心中不屑和生氣,趴著好半會,就聽到屋裏有人開門,劉家兄妹幾個分開了。

其中二房的兄妹到了分得的西廂,陸兒就從屋頂直接跳到院墻,吩咐院墻後的人再繼續去探聽幾人。

大當家說要放長線釣大魚,所以劉家兄妹要嚴密監視著,就是不知道大當家要調什麽魚。

到了晚上,劉家幾兄妹換了身衣服到汀瀾院,許母說了要給他們洗塵。

等到他們過去的時候,發現許鶴寧夫妻都不在,唯獨許母穿著半新不舊的杏色小襖,笑吟吟喊他們到圓桌坐下。

有丫鬟就從外頭來,寒風隨著簾子晃動侵入。

丫鬟道:“夫人的兄長在,霍家公子也在,侯爺和夫人都在前頭作陪,說就不來陪老夫人用飯了。”

劉家兄妹都覺得心裏一涼,像是那寒風吹進了胸腔裏,在呼嘯作亂。

許母已經得知兒媳婦吃醋的事,抿嘴一笑,招呼幾人:“那就不用等了,我那親家的公子不常來,今兒是湊巧了。”

“姑母客氣了,我們才是那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給姑母和表哥都添麻煩。”

劉大公子忙站起來揖禮,其他人也跟著站起來。

許母就坐在那裏,笑著受了再讓他們坐下。

汀瀾院內明明同樣是圍坐一桌,十分熱鬧,可氣氛總歸還是拘謹的。而且都知道許母身體不好,劉家兄妹再有話想說也不敢多打擾,飯後喝過茶就告退離開。

正院花廳裏卻正熱鬧,霍二被雲嘉祺灌酒灌得雙眼迷離,好幾回都抱著許鶴寧的腿說自己錯了,今天又給添麻煩。

讓許鶴寧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甩都甩不開。

陳魚和劉燦也在,看熱鬧不怕事兒大,一勁兒起哄從喝醉的霍二嘴裏套話。

套著套著,把閔芷夕套出來不說,還套到了雲卿卿身上。

“卿妹妹……你小時候就好看,就是兄長和弟弟太不討喜了,當年雲小二咬我是為什麽,就是因為我說我長大了要娶你……呃……”霍二說著,打了個酒嗝,“小時候不都喜歡好看的嘛,那時也不知道娶是啥意思,就是一塊兒玩的意思,結果雲小二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