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中原中也對自己交往七年的女朋友的性格幾乎是了如指掌。

這種了解已經到了那顆毛絨絨的金色腦袋往哪個地方縮, 中原中也大概就知道這家夥心裏打得什麽鬼主意的地步了。

……雖然即使過了七年, 他也依舊跟不上花崎葵有些神奇的腦回路。

因此, 這樣的畫面時常會發生在中原中也的身上——

花崎葵:原來是那個啊, 你早說是那個, 我就不會對你那個那個了。

太宰治:我還以為葵醬知道那個的嘛, 所以葵醬對我那個那個的時候我還以為葵醬腦子壞掉了呢。

每當站在太宰治和花崎葵中間的赭發少年看到這樣的畫面的時候,他的眉宇間就會流露出微微的煩躁,“可惡!你們蠢貨究竟在說些什麽啊!!”

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花崎葵那家夥和太宰治那只青花魚的默契是哪裏來的。

——可能因為他們兩個都是蠢貨吧。

但這不妨礙中原中也知道自己的女友能完美地詮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一點。

【“我殺人了。”】

電話那頭, 花崎葵的聲音平淡。

沉沉的夜色愈發濃重,雲層覆蓋住高高懸掛的月亮, 細碎的星光被夜風吹散。

中原中也的藍眼睛在微微睜大後又眯了起來, 他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

殺人對身為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來說並不陌生,黑手黨殺人似乎算得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英雄就不同了。

不管是道義上還是法律上, 英雄不被允許殺人。

中原中也不關心花崎葵為什麽殺人。

畢竟那家夥只是腦子有點傻, 和瘋子還是有一段的距離的。

赭發男人首先想到的是——那個蠢貨大概會被嚇得不知道該做什麽好,所以他得插手這件事。

結果花崎葵說的是太宰治資料裏,她過去做的事。

那中原中也就更不擔心了。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那份資料的真實性。他討厭太宰是一回事,信不信任他曾經的搭档太宰治又是一回事。

可是電話那頭的花崎葵的說話方式還是有些奇怪。

那家夥似乎是想要對他說什麽。

這麽覺得的中原中也自然就問出了口。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許久,就在中原中也疑惑地垂下手想看看是不是斷線了的時候,花崎葵的聲音終於幽幽地傳來。

“我不是, 我沒有, 別瞎說。”我用一貫的口吻回答道,我自認為我的表演天賦□□無縫。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會後倒也沒有追問我。

還順帶囑咐了我幾句明天的任務不要遲到。

我十分疑惑地回答道:“你怎麽比我還清楚我的行程?”

坂口安吾給我批的假期到明天也就結束了。

我終於不用早上被放狗追著跑, 下午被轟焦凍小天使追著打了。

雖然晚上的基礎訓練還是逃不掉的。

我遠在東京的竹馬爆豪勝己在聽說了轟焦凍小天使是我實戰練習的對象後,毫不留情地在電話那頭張狂地笑了一分鐘,然後我就聽見了他捏著拳頭的聲音,似乎對把我和轟焦凍小天使一起按在地上摩擦很有興趣。

雖然我不知道爆豪勝己對轟焦凍的敵意到底是哪裏來的,可能是體育祭對戰的時候轟焦凍對他放了水,又可能是去那什麽島上的時候小天使毫不費力地就破了爆豪勝己的記錄。

不過也不排除他只是單純地想把所有人都揍一遍。

“……因為我和你一起去?”從中原中也的語氣聽來,我仿佛看見了他認命一般地無奈地扶著額頭的畫面。

我想起了幾天前就被我扔在房間墊桌腳的任務說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後,我理不直氣不壯地反駁道,“我考考你而已。”

然後我迅速地把墊著桌角的厚重的一疊任務說明抽了出來。

“並盛町?那個什麽山口的說魔人在並盛町嗎?”我一怔,腦子裏浮現出不好的回憶。

山口一郎喜好女色,可對於[白蘭傑索]還算得上是個嘴硬的人,他沒把任務目標是我供出去——雖然我覺得也不久了。

但山口一郎對於曾經來找自己談合作的費奧多爾完全抱以[不關我的事]的態度,很快就全盤脫出了。

我皺著眉頭試探性地對中原中也問道,“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中原中也哼了一聲,“他沒有說謊的必要。”

“但費奧多爾在不在他說的那個地方就不一定了。”

我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你們港口黑手黨也被那個叫費奧多爾的騙過嗎?”

即使隔著電話,我仿佛也感受到了中原中也身上釋放的殺氣。

為防引火燒身,秉著“好奇心害死貓”的原則,我很快地轉移了話題,“要是費奧多爾真在並盛町,他要是敢搞事,不用我們出手他估計就透心涼心飛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