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鄭先生閉上了嘴懨懨地不想說話,如果他知道裏子東巷有這麽怪異的話,他怎麽會選擇在裏子東巷約鬥。

畢竟雖然他有老師給的寶貝,可是裏子東巷明顯是異化的鬼蜮,就算他有寶貝也懟不過鬼蜮群鬼啊。

更何況能被稱為鬼蜮的絕對不是簡單的鬼多就行了,鬼再多頂多被稱為鬼窩。

像他們之前鬥法的地方也不過就是被稱為兇宅而已,但能被稱謂鬼蜮的,背後絕對有大鬼坐鎮,最起碼也得是鬼王級別的,還不是那種隨隨便便速成出來的新鬼王,而是那種慢慢修煉熬出來的有底蘊的老鬼。

這種老鬼坐鎮的鬼蜮,群鬼雖多卻要遵守老鬼定下的規則做事,但正因為如此才更加可怕。

因為一旦觸犯了鬼蜮的規定,惹來了坐鎮的老鬼,那會引來什麽樣的懲罰就無法想象了。

想到這裏鄭先生突然意識到了不對,他駭然地看向了姜若:“你剛剛打死了一只鬼蜮的小鬼,而且還放走了一個送信的?”

完了,他們只怕永遠都別想出去了。

鄭先生雙眼露出無助的迷茫來。

“嗯,你不是看到了,所以想說什麽?”

鄭先生看了看姜若沒有半分變化的臉,他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走吧。”

姜若邁步朝鬼市走去。

*

阿成是橙星娛樂的一名普通的員工,和所有在娛樂公司工作的普通職工一樣,他們並沒有公司力捧的明星那樣光鮮,也沒有外人想象的高薪,只是被公司呼來喝去,任勞任怨加班的小員工而已。

阿成還有十天就要跟女友成親了,成親之前他主動攬了近期所有加班的活計,就是為了結婚後能夠調休出完整的假期,陪著女友去念了許久的麗江旅遊。

今天是他加班的最後一天,他原本打算回去了之後就好好休息一番,用心準備近期的婚禮,可是誰知道公司臨時調整工作,居然又延長出了一個通宵的夜班。

阿成內心深處是非常不想去的,因為他已經約好了要跟朋友過最後一個單身之夜,更何況他一個下午都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晚上的加班會出什麽問題。

但是公司的安排他也沒有更好的理由拒絕,畢竟他的假期還卡在人事部等著批準呢,不想假期因為自己一點捉摸不透的預感出問題,阿成咬牙去了今夜的加班。

可是現在阿成欲哭無淚,他無比後悔當初沒有順從自己的預感,想盡辦法推了今夜的加班,如果當初他沒有瞻前顧後而是果斷請假的話,也就不會有現在這一幕了吧。

現在他還不知道能不能囫圇地回到家中呢,想到了老媽,想到了快要成為妻子的女友,阿成真的恨不能放聲大哭,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麽就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就說那些工作人員全都渾渾噩噩地走出自己躲藏的地方後,阿成作為工作人員中的一個也順著鬼市的‘人’流走了出去。

他迷迷糊糊的,自然沒有看到那些黏在他身上,恨不得將他吞下去的垂涎目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來到了一個大樹下,樹底下有幾個賭鬼老頭聚在一起打麻將。

阿成平時也是麻將的愛好者,哪怕是神智已經模糊了,他還是本能地坐在了麻將桌前。

那幾個麻將老鬼早就看見阿成了,瞧見阿成坐在了桌子前,老鬼們對視一眼,嘴角就咧出了十分不懷好意的陰森笑容。

接著阿成就無知覺地跟那些老鬼打起麻將來。

那些老鬼打麻將賭的是紙鈔,阿成沒有紙鈔冥幣,那些老鬼就換了個賭法,輸了的人要抵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等到阿成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快要輸掉了自己的腦袋了。

看著手中的一把爛牌,阿成瑟瑟發抖,他捧著自己猶在的腦袋,滿心的淒惶無助。

再過一會兒這顆大好的腦袋就不屬於他了,可是他要是丟了腦袋,那還怎麽活啊。

那幾個老鬼顯然發現了阿成的猶豫,當下就變了臉色,陰森猙獰地盯著阿成:“快啊,快下注啊,怎麽不出牌了,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我們槐樹四老的牌局還從來沒有鬼敢反悔呢,你一個小小活人而已,居然也想跟我們耍賴嗎?”

“出牌,出牌,快點出牌!”

被四個鬼四雙直勾勾的眼珠子盯著,阿成整個人抖的像篩子,他閉上眼大叫一聲,打算豁出去直接扔了牌算了。

圍著阿成的四名老鬼臉上露出了得逞的陰森笑容,他們的嘴越咧越大,一雙枯爪似的手也開始朝阿成伸去。

可是阿成的牌沒有砸到牌桌上,一雙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牌,就聽一個好聽又清冷的聲音響起:“這牌我替他打,輸了的話就把我的腦袋給你們做賭資如何?”

阿成愣愣地回過頭,就見被公司裏面的大家反感怒罵的、那個跟鄭先生做玄術約鬥的姜小姐冷然地站在他身後,一雙無波無瀾的清冷眸子睨著槐樹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