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動

秦宜寧的手被逄梟的大手握在掌中,清晰感受到他手掌上那些粗糙的老繭帶來的摩擦,以及那明顯高於她自身的溫度。

她忙要抽回手,腕子卻被逄梟不松不緊的握著,不至於握疼了她,卻也退不得半分。

秦宜寧霞飛雙頰,瑩潤水眸白了逄梟一眼,知道掙不脫也不掙了,只冷笑了一聲道:“你未免小瞧了我,她是有心想欺負我,不過現在更慘的是她。”

逄梟眼瞧著方才還軟綿綿、柔弱弱的人忽然就厲害起來,更覺得柔處更柔,厲害之處也更厲害,就像是沒什麽殺傷力的二白被熱鬧了,撓了他一把又用小屁股對著他似的,真真叫他喜歡的緊。

見二人之間氣氛緩和,冰糖這才道:“王爺先坐下吧,針還沒紮完呢,您身上舊傷不少,陰雨天時難免痛癢,回頭奴婢給您開個調養的方子,少不得要吃上個一年半載的才能好轉。”

虎子道:“王爺平日盡在軍營了,要吃藥調養也難。不過你只要肯開個好方子,我就是背著藥材上戰場去也要給王爺堅持熬藥。”

逄梟就近在秦宜寧身邊的繡墩坐下,冰糖取了針繼續施展開來。

秦宜寧卻聽得出虎子話中的意思,問道:“怎麽王爺的虎賁軍立了大功不回去受賞嗎?難道接下來又有戰事?”

虎子聞言心下暗罵自己的失言,又感慨秦宜寧未免太過敏銳,不敢去看逄梟,垂下了頭。

逄梟卻是笑道:“你放心,就算操練起來再忙我也有法子來看你。”

秦宜寧聽出他有作別之意,也知道他畢竟是大周的王爺,不可能永遠留在大燕朝,雖有惜別,可這人說起話來未免太不顧忌了。

“王爺還是慎言為好,您這樣做就不怕人非議誤解?”

逄梟挑眉道:“真是奇了,本王打從第一日對你有了心思,就從來都不曾遮掩過,你自個兒出去問問,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本王心悅你?他們有什麽好非議的?又有什麽好誤解的?”

這人簡直是無可救藥!

秦宜寧又羞又惱的道:“你怎麽這樣霸道!望你以後不要再這樣說話,你心悅誰是你的事,不必拿我來玩笑了。你我二人本就是不同國家,不同立場,且又有家國恩怨橫在中間,明知不可能的事,為何還要幾次三番這般行事。”

“那就是說,若無家國恩怨,若無國別差異,你就會覺得咱們有可能了?大不了本王除了這些差異就是了。”

秦宜寧詫異的望著一臉認真的逄梟,此時的他一改素日在她面前玩世不恭,神色極為專注認真。

秦宜寧的心禁不住突的一跳:“你著實不必用如此沉重的話題來與我玩笑,我一個小女子,承受不起。”

“誰又告訴你這是開玩笑了?”

“你……”

秦宜寧被氣的臉上漲紅,可面對逄梟,她根本摸不透這人到底在想什麽。

他對她總是很霸道,行事從不問她的意思,卻偏偏每件事都是為了她好的,讓她氣都不能真正氣起來。他做事又無章法,想謀劃一番都抓不住規律,又無法預料他下一步會做什麽。

這種人在官場上,合該就是被人恨的牙癢又毫無辦法的類型,怎麽偏叫她給碰上了!

見秦宜寧別開臉又不說話了,逄梟無奈一笑,道:“怎麽生氣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你明知道許多事情是大勢所趨的。”

仿佛是因看出秦宜寧不願在此事上多言,逄梟也不在糾纏這個話題,嘆息著道:“我知道你心裏不踏實,你放心,我也不是那般輕薄的人,你可見過我撩過別人嗎?”

秦宜寧臉上再度燒熱起來,還不等她說話,一旁的虎子就先道:“四小姐,屬下可以作證,我們王爺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這般上心過!”

他表情認真的就差要豎起三根手指來發誓。

逄梟滿意的看了一眼虎子,又對秦宜寧道:“你且安心吧,我定會想法子娶你過門。”

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響,秦宜寧面紅耳赤的瞪著逄梟,百般滋味交雜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麽感覺。

“我幾時說要嫁給你了?”

“滿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不嫁我還想嫁給誰?”逄梟眯起鳳眼,眼神中透著危險,“還是說,你喜歡尉遲燕那種書呆子?”

聽他竟攀扯上太子,秦宜寧更覺得不可思議,“你何苦這樣胡說八道來刺我。”

逄梟仔細打量她的神色,語氣也略微緩和下來:“那小子空有一副皮囊,行事優柔寡斷,只會做些寫寫畫畫的事,他配不上你。”

秦宜寧很想說:“那你就配得上我了?”

可話到嘴邊,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只是臉漲紅成天邊的晚霞,臉脖頸和耳朵都紅了。

逄梟瞧她整個人都成了粉色,軟的像是糯米糕讓人恨不能咬上一口,就越發覺得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