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怒懟老曹

“曹國丈說的是,皇恩浩蕩,我們做臣子的自然要鞠躬盡瘁為國盡忠,決不能做出愧對皇上的事來。國丈如今身負聯絡韃靼的重任,可千萬不要辜負皇上所托。

“人嘛,精力到底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如曹國丈這般上了春秋的人,腦子難免就會糊塗,您聯絡韃靼忙碌,還能分神來我們家做客,也著實令人佩服,只是還是要好意提醒您一句,您也不要算錯了賬分不清輕重緩急,辜負了皇上對您的信任才是。”

秦槐遠的聲音依舊如往常那般不疾不徐,沉穩儒雅,仔細聽來還含著淡淡的笑意。

可言語上,卻一句句都尖銳的戳在曹國丈的心上,將他抱著韃靼公主大腿來討好大燕皇帝,又趁著起復得了勢就來踩壓秦家的舉動諷刺了個透徹。

曹國丈氣的面紅耳赤,腳步驟停,回頭憤然瞪著秦槐遠,胡須顫抖的道:“好,很好!安平侯果真是好氣節,許是安平侯以前的老丈人死了,這會子也忘記了面對丈人爹說話是該用什麽態度了,是吧?”

秦槐遠微笑道:“曹國丈說笑了,我以為您已經不記得我還是您的女婿了。”

“你!”曹國丈氣的指尖顫抖狠狠的指著秦槐遠,半晌方拂袖道,“你給我等著!”

“國丈不急,我就在這裏,等著您。”秦槐遠笑著,眼神清冷。

曹國丈只覺得自己起復之後所有的風光,在秦槐遠那雙洞徹一切的眼睛裏,就像被扒光了衣裳的美人,一切的美都不見,只剩下羞辱。

而這時已幾人走到儀門前,曹國丈也看到了站在垂花門前的秦宜寧。

他本來是懶得去注意秦家的女兒的,可秦宜寧那俊俏的模樣,著實是與秦槐遠年少時太像了,何況秦宜寧與皇後之間積怨已深。

上一次,皇後要用美人的肉駐顏,沒用成秦宜寧,卻弄死了宮裏兩個妃嬪。

曹國丈對皇後這種做法原是不贊同的。但是自己的女兒自己寵,就算皇後做的不對,曹國丈也不願意承認是皇後的錯,他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秦宜寧身上。

若不是秦宜寧將皇後氣的狠了,皇後又怎麽會如此?

曹國丈負手看向秦宜寧,笑道:“原來是秦四小姐,當初還差點成了我的孫媳婦兒呢。”

秦宜寧早將秦槐遠與曹國丈針鋒相對的一番話聽的真切,此時自然知道自己的立場,只是依著禮節行禮問候了一聲,笑道:

“小女子可不敢高攀。曹家家風灑脫,曹公子行事更是繼承了貴府上教授的精髓,小女子才疏學淺,既沒膽量又沒眼光,自認配不上曹公子那般灑脫不羈的人品。”

曹國丈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他自然知道當初皇後想當著皇帝的面,將秦宜寧許給他的孫子曹承君。

也不知道曹承君是怎麽想的,竟然當殿就對秦宜寧行了調戲之事,據說不只是言語調戲,還動手動腳,此事就是皇帝都給惹怒了,後來還專門將他叫進宮裏去訓斥了一番,說他治家不嚴,孫子也不好生教導。

秦宜寧現在提起來,根本就是打他的臉!

“好,好,好!果真是虎父無犬女,一樣的牙尖嘴利。”曹國丈冷笑。

秦宜寧笑道:“多謝曹國丈誇獎,小女子不敢當,比起國丈與皇後娘娘,小女子甘拜下風。”

曹國丈氣的手發抖,覺得在這裏與個小姑娘吵嘴太難看,也自覺的是說不過這一對“狐狸”父女,索性拂袖就走。

說什麽都沒用,他現在只想弄死他們!

“恕不遠送,國丈慢走。”秦槐遠笑著行禮。

秦宜寧也帶著下人跟著行禮。

曹國丈怒發沖冠之下走的極快,看著背影倒像是落荒而逃。

秦宜寧和秦槐遠一直目送,直到人都走遠了,下人也關了門,再也看不到曹國丈的身影,秦宜寧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二老爺擦了擦滿額頭的汗,焦急的道:“這可怎麽是好?宜姐兒,你還能笑出來?才剛那麽說話可不是將人都給開罪透了麽。”

秦宜寧與秦槐遠對視了一眼。

秦宜寧笑道:“二叔不必慌張,就算咱們對曹家以禮相待,他們該欺負咱家的也照舊不會少,我才剛聽見他那話裏的意思,是想將戶部上的一些事情推在我父親和您的頭上?”

二老爺點點頭道:“戶部銀子上虧空多年了。其實咱們朝廷裏早就有那種歪風邪氣,官員們許多都跟戶部借錢,拿了借條壓在戶部走賬,如今只剩下借條沒見有銀子,朝廷打仗要用錢,皇上要尋能人巧匠也要用錢,這麽一算,銀子不夠,曹國丈就想利用此事來刺咱們的心。”

“他倒是會想法子,利用此事來說我父親辦事不利,朝廷正在用銀子的時候,皇上必然更在意此事,若是頂出我父親來,恐怕情況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