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誰的鍋

秦宜寧原本還能淡然的觀戰。因為她對銀面暗探的身手有絕對的信心,可真正交上手後,秦宜寧便皺眉站了起來。

她想不到這位行事跋扈魯莽的程尚書,竟會有如此高強的武藝,驚蟄他們四人聯手,才堪堪將人攔住。

程尚書虎目圓瞠,一副要將秦宜寧生吞活剝的模樣。

見他如此悍勇,方才縱馬的衙內們也都大笑起來,在一旁叫嚷著加油助威,似為了討好程尚書,也似是為了激怒他,言語上對秦宜寧更是不敬。

鄭大人眼瞧著屋內打的一片混亂,桌椅板凳砸了,瓷器茶具也碎了了,碎瓷散落了滿地。

秦宜寧的四個侍衛身手雖好,但卻因前車之鑒,不敢傷害朝廷命官,就有些束手束腳。而程尚書卻像是發狂的猛獸,瘋了一般的一根筋的往秦宜寧的面前沖。

再這麽下去,秦宜寧若是傷了,鄭大人可更加吃不了兜著走了。

傷了一個程越就夠讓他焦頭爛額的了,程尚書好歹是個粗野性子,心思還好猜一些。

若是傷了秦宜寧,對上了秦槐遠那個老謀深算的,他恐怕自己下半輩子都要沒好日子過。

思及此,鄭大人急忙叫了兵進來,自己也上手,連勸帶拉扯的將兩方的人都撕羅開。

程尚書被驚蟄等四人纏的滿頭大汗,指著秦宜寧暴怒的大吼:“你這個賤人!指使下人打傷我兒子,我要你賠命!識相的,你現在就一頭碰死,還能算死個痛快留個全屍,如若不然,我叫你身首異處!”

程尚書怒吼之聲猶如洪鐘,震的人耳膜發麻,連小粥嚇得臉色煞白的和冰糖抱在一起,寄雲則是擋在秦宜寧的身前,雖未顯出懼怕之意,可臉色也不好看。

秦宜寧面色平靜的道:“程尚書愛子心切,可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誣陷旁人。若非程公子縱馬直沖向我的馬車,想要我的性命,我的護衛哪裏會阻攔?況且我們初來乍到,又不認得程公子,我真不知道程公子又為何要來害我!”

“放你娘的屁!說是我兒子沖來就是我兒子沖來?分明是你們上次弄走個小子流放還不夠,你還要報復呢你!你們秦家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爹心眼兒多的像馬蜂窩,你也不是什麽貞潔女子,這會子還想狡辯?做夢吧你!”

秦宜寧道:“程尚書慎言。且不說我沒有做錯什麽,今日只是遭受無妄之災,就算真的做錯了什麽,大周朝京城還有衙門,衙門之上還有聖上。難道大周朝是個沒王法的地方,能讓你程尚書隨便調兵,妄圖隨意屠殺?”

“你!強詞奪理!”說到調兵,程尚書被質問的啞口無言。

秦宜寧冷聲道:“到底是誰強詞奪理,我相信聖上自有公斷。才剛我還在想,是否要去再敲一次登聞鼓,再告禦狀一次。現在看來,卻是不用了。有程尚書私自調兵在前,我相信聖上很快就會關注此事,必然會還我們一個公道。”

“巧舌如簧,果然是狐狸生的閨女,就是個小狐狸!狐狸精!”

秦宜寧瞧著程尚書那炸毛的模樣,仿佛一只鬥雞,她不想與這樣的人吵架,將話說明白,便也不開口了。

而一旁的衙內們和鄭大人,已被秦宜寧如此強悍的表發現震驚到了。

這時才有衙內回想起來。今日之事,不論是當街縱馬,還是下車來到五城兵馬司對峙,秦宜寧的表發現自始自終都很淡然平靜,仿佛世上的一切事都得不到她的絲毫關注。

她既是不在意,也是胸有成足。

而面對為難還能不慌不忙的女子,她不是膽子太大,就是城府太深。

現在瞧她,仿佛二者均占。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的安靜。

程尚書在暴怒之下口出汙穢言語之後,回想一下自己沖動之事私自調兵的行為,心裏便是一陣發慌。

兒子是重要。可是他的烏紗帽也一樣重要。

若是沒有了這頂烏紗,沒有了這個官職,他們一家子的人又如何有人庇護?

他可還記得上一個私自調兵的人是什麽下場。

就是忠順親王那般厲害的人物,一旦攤上了私自調兵的罪名,還不是乖乖的將虎賁軍主帥的位置讓出來給人坐?

鄭大人看了看安靜的二世祖們,又看看面露沉思的程尚書,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他不得不佩服秦宜寧此人的手段。竟用幾句說不上好聽的話,就將本來要發生一場火拼,還有可能發生流血事件的大事兒給平息了。

場面雖然算不上混亂,可雙方的對峙仍舊在繼續。

就在鄭大人思考著下一步該做什麽時,外頭忽然傳來粗狂的一聲:“厲大總管到!”

眾人聞言,心頭都是一跳,神色各異的出門去迎。

大太監厲觀文穿著一身銀灰色的太監常服,手持犀柄拂塵,見眾人出來,重重的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