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各懷心思

秋老太太還想再狡辯,手臂卻被兩個兒媳給拉住了,她帶來的丫鬟婆子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再造次。

秋源清沉聲道:“不要太過狂妄,忘了禮法!這裏是什麽地方?嗯?這是大周朝蜀地劍川城!這江山是姓李的!忠順親王妃駕臨劍川,本來是多好一件事,片讓飛珍那混小子給攪合了清靜!他沖撞王妃,被打也是應該的!”

“可,可飛珍他都被……”

“打死打殘,那也是飛珍自己咎由自取!你做母親的一味的縱容兒子,將自己兒子縱容成個鬥雞遛狗的紈絝,難道錯不在你?飛珍是什麽德行,別打量我這個做叔叔的不知道!”

秋老太太低著頭挨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甚為難堪。

秋源清是嫡系長房的嫡次子,雖然年紀比她的夫君輕,可自打族長,也就是秋源清的親生父親在兩年前閉關之後,整個秋家的大權就幾乎都落在了秋源清手中。他們將來是吃幹還是吃稀,還不都是秋源清的一句話?

秋老太太抿著嘴低著頭,鵪鶉似的不敢再多言半句,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心疼的是被人踢廢了的兒子。想到反秋飛珍平日就好色,一點都不知道收斂保養,她教訓了多次那個混小子都不肯聽,如今卻調戲到皇親國戚身上去了,落得個殘廢的下場,秋老太太又氣自己兒子不爭氣,眼淚斷了線的主子一般撲簌簌的往下掉。

見秋老太太老實了,秋源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們就回去吧。”

轉而恭敬的給秦宜寧行禮,道:“王妃切勿責怪,老朽的侄兒不懂事,誰去之後老朽定當嚴厲的管教懲罰。”

秦宜寧微笑搖頭,“不打緊的。既不是二老爺本宅內人,原也怪不得二老爺。”

雖然秋源清的態度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可是秦宜寧怎麽都覺得事情不尋常,這人也不簡單,如驚蟄所探查的那般,秋家在劍川當真就是個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對朝廷派下來的官員都能做生殺予奪之事,左右著朝廷的用人,排除異己做的幹凈利落,今日又怎麽會懼怕一個王妃?

她的夫君的確是厲害,的確是戰神不假。然而山高路遠,蜀地劍川關又是那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地,她敢肯定,逄梟就算重掌虎賁軍,帶著自己的嫡系來,想要攻破劍川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秋源清如今這等作態,秦宜寧擔心只是個表象,擔心他背後會動手腳。

腦海中這些想法閃過,其實也不過就在呼吸之間。秋源清這時恭敬的道:“客棧腌臜,王妃是金玉一樣的人物,怎可在此處將就?寒舍雖簡陋,卻也有幾件幹凈屋子,已命人打掃整理了一番,請王妃移駕寒舍吧?”

秦宜寧聞言,面上不顯,心中卻已經警鈴大作。

秋家大宅占地那般大,又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人手充足,守備森嚴,她若是去了,豈不是就掉進別人的局裏,想要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多謝二老爺的好意,只是我們很快就要離開,且我手下的這些人都是軍漢出身,自在慣了的,恐也不適應大宅內的生活,飛珊這會子也不再家中,我便不去叨擾了。”

秋源清聞言眼眸一轉,了然的笑了:“既然王妃另有安排,我便不再強求。他日有了機會,飛珊在家時,還請王妃賞光光臨寒舍。”

“那是自然。”秦宜寧笑著頷首。

秋源清回頭就吩咐人帶上秋老太太一行人離開客棧。

秦宜寧看著這些人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能夠不正面沖突,當然是好。但是往後的日子,她也該好生計劃一番才是,否則怎麽將性命丟在劍川還都不明不白呢。

秋源清這廂帶著人走出客棧,迎面就看到一個年過花甲,身材臃腫的華服男子帶著一群手持棍棒的小廝家丁氣沖沖走來。

“明堂兄,您這是做什麽?”秋源清站定,抄著手垂眸詢問。

秋源明大怒道:“我去宰了那個不要臉的狐媚子,勾引的我兒男根都廢了,她還有臉活著?”回頭一招手,“走,跟著我進去,給我打!”

秋源清回頭看了秋源明一眼,涼涼的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屋裏的那一位是大周忠順親王逄之曦的妻子。她父親是智潘安,她外租家是原大燕定國公,她被欽點為大燕聖女,還曾被議為大燕皇後,如今做了王妃,也依舊得兩宮垂愛,京城的陸門世家家主更是她的好友。”

回過頭,秋源清抄手踱步,緩緩接近滿臉橫肉抽搐的秋源明,“明堂兄若是不顧我的勸告,去得罪了這樣的人,那後頭的事您就自己善後吧,我也不會強求什麽。”

秋源明此時不只臉上的橫肉在抽出,就連身上也在一起顫抖,不是因懼怕,而是因為憤怒。

“秋源清!你怎能偏幫外人?難道因為飛珍不是你的兒子,你就不管了嗎?他若只是皮肉傷那也罷了,我也不會這麽生氣,可他傷的是那處!一個男人被廢了那裏,難道不是偌大的羞辱?那個王妃就是個娼婦!她既來了蜀地,進了劍川城,怎麽處置她還不是咱們秋家說了算?以前再大的事都辦得成,如今憑什麽就要委屈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