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夜訪(第2/2頁)

畢竟,許多女子見了他都趨之若鶩,因為他是陸門世家的家主,是聖上身邊的紅人,更有著忠義伯的爵位在身,前途無量。

但秦宜寧從來不會如此,好像不管他有多少虛名,在她的眼中他就只是他而已。

秦宜寧越是這樣忠誠於逄梟,對他的示好不為所動,他的心裏就越難以割舍,對她就越喜愛,更何況她也是關心他的,還知道他現在的情況緊張。

“你我是患難之交,在大周的地盤上,我能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你就不必與我客氣了。至於我的那些事……別的世家對陸門世家的打壓和妒忌哪裏少過?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陸衡苦笑著。

秦宜寧一時間也是無言。

她當初跟隨父親初來京城時,陸家一個旁系的女子都能那般跋扈,加之陸家曾經為李啟天打江山時提供了大筆的資金,與皇室的關系密切,對於她來說,當時那麽一個小女子都是難以撼動的大山。

一步步走來,陸家還是那麽龐大,若是不知道背後還有個秋家,還有個隱世家族在試圖走近朝野,她或許就會覺得,陸門世家果真是各大世家之首了。

陸衡到底知道不知道隱世家族與顯世家族的事?

是只有秋家有那個家訓傳承,還是陸家也一樣有?

疑問在腦海中盤旋,偏偏不確定個情況時還無法問出口。

秦宜寧只能試探著道:“是不是朝中的局勢與從前不同了?”

陸衡對秦宜寧喜愛,何況平時也沒有什麽人能與他交心說這些話,自然而然便點頭道:“的確不同了。說句你可能不大喜歡聽的。從前朝中最為如日中天的就是忠順親王,文官之中最得聖上信任的便是你父親了。但如今情況已經大不相同。”

“這個也可以理解,現在最得寵的,應該是季駙馬了。”秦宜寧特意不去評論文臣。

“是啊。”陸衡點頭,不無感慨的道,“當初在祟山,季駙馬堅持救駕便是有功,再加上季駙馬此番大敗韃靼,打的韃靼俯首稱臣,解決了聖上多大的一塊心病,他本身又是皇親國戚,自然最得聖上的信任,至於陸家的地位,卻是與從前也不同了。”

陸衡主動說起了自己事,“陸門世家許是風光了太多年,樹大招風吧。北冀的許多老臣如今都不待見陸家,連帶著與陸家交好的也會被排擠。

“你也知道,用人之道,就譬如你身邊的人你若是總護不住,人也是會有意見的。”

秦宜寧點了點頭,跟著陸衡輕嘆了一聲,心中卻在為陸衡話語之中透露出的訊息而驚駭。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兩派,如今有一方卻忽然針對起陸家來,很顯然這是有人背後推動。結合她所知的,秋家很有可能與北冀老臣之間有所牽連。

而陸衡的模樣,似乎並不知道秋家的存在,他好像將所有症結都歸在世家與舊臣之間的沖突上。

這樣就非常的可怕了。

陸家是百余年的世家,起龐大的能量和盤根錯節的關系,怎麽也不會弱,然而這樣一個根基深厚的家族,在與北冀老臣出現反目的跡象之後,卻不知母後還有其他的推手!

秦宜寧很想問陸衡是否知道關於隱世家族和顯世家族的關系,這等事卻不能問。

她不由得猜測,難道有關於顯世家族與隱世家族之間相互交替的規則,只有“隱”的那個知道,“顯”的那個不知道?

秦宜寧目露沉思。

她的模樣看在陸衡的眼中,便是在為他擔心。

想來,她與他即便沒有男女之情,心裏也是真的關心他,將他當成朋友的。

陸衡整個人都像是浸在溫泉裏,冬日裏感到渾身的溫暖舒暢,若不是尚存理智,他幾乎要上前去擁抱秦宜寧。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在寂靜的深夜裏讓各懷心思的幾人都嚇的一個激靈。

秦宜寧猛然站起身,防備的看向門前,隨後立即將大氅脫了,翻身躺好蓋上了被子。

驚蟄也一個竄身,躲在了櫃子的陰影裏。

陸衡面色微沉,拳頭緊握,渾身緊繃,躡足藏在角落的簾幕後。

秋露看向秦宜寧,見秦宜寧準備好了,打散了自己的頭發,將扣子解了,故意趿拉著鞋子走到門前,壓低聲音:“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