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瓶酒

港口黑手黨的芥川龍之介。

她是知道這個人的。“漆黑獠牙的禍狗”“破壞與災難的異能者”……用來形容芥川的諢號數不勝數,但這還是摩卡第一次見到他本人——唔,或許以前也見過,但她不怎麽記得了。

與那家夥有關的一切人物她都懶得記住。

但從今天之後,摩卡覺得自己絕對不會忘記這條港口黑手黨的惡狼了!

作為一個混黑的,摩卡每次執行完任務都會細心妥帖地處理好罪證,聽到警笛聲第一反應就是溜。理論上同樣混黑的芥川見到如此大規模的軍警也應該慫了才對,結果對方完全不虛,其異能力“羅生門”就如黑色的野獸般轉瞬間就吞沒了軍警手裏的槍支和盾牌,反而是警察們如老鼠見到了貓那樣戰戰兢兢地往後退。

如果不是武裝偵探社後趕到的援兵太宰治將芥川的異能無效化了,這人怕是要大開殺戒,用他的異能把軍警們當烤肉串串起來,是個狠人。

借著異能制造混亂的功夫,芥川利用羅生門往後一躍,撈起他的助手樋口一葉,黑獸如鋼索槍般緊咬住墻壁,他用黑刃削掉襲擊他的子彈,身形敏捷地從上方消失了。

“追!”

軍警們兵分三路,一部分去追芥川龍之介了,一部分將武裝偵探社重傷昏迷的兩個社員送去醫院,還有一部分負責善後,比如載她去警局做筆錄。

“這位小姐是如何發現這裏發生爭鬥的呢?”一個警察簡單地向她了解著情況。

對此,早有準備的摩卡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不自覺避開了太宰若有所思的目光,一邊反思著自己有沒有在這個人面前露出過馬腳,一邊醞釀情緒,她走近目標,握住了70億的手,聲情並茂地說:“我終於找到你了,敦君。”

“誒唔,誒——!!?”

銀灰發色的少年整個人都呆住了。

“什麽嘛,是認識的人呀,敦君。”太宰接受良好地感嘆。

“不,我……”70億一臉懵逼。

“敦君,你忘記了嗎?是我呀,我是胡桃坂,胡桃坂望花,”她溫柔地重復著,金褐色的眼中極盡哄騙,婉轉的聲線如風吹鈴鐺,繁櫻拂落,亦如於耳畔低吟淺唱的惡魔的呢喃,少年仿若被蠱惑了般愣愣地看著她,只聽得她娓娓道來,“你忘啦,在福利院的時候,那個時候院長總是把你關起來,有次我偷偷地把早飯的饅頭藏起來帶給你,被院長發現了,挨了好大一頓罵呢,還有還有——”

“胡桃坂……姐姐……”他不自覺地說。

摩卡——或者說望花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70億,get。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你願意和我一起殉情嗎?”正在施展異能的望花,她的手,被異能是讓其他人的異能力無效化的某個人深情地握住了,望花笑容凝結在臉上,70億少年陡然清醒過來般往後踉蹌了幾步。

“請你自己一個人去死。”她冷冷地說著抽出了手。

“啊。”太宰仿佛很可惜地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

“這位小姐,你似乎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一頭霧水的警察再次插入了話題。

“顯而易見呀,警察先生。”望花面不改色地胡謅,“我的弟弟前幾天被院長從福利院裏趕了出來,不知所蹤,我一路打聽著來到了橫濱,碰巧在街上撞見了很像弟弟的身影,偷偷跟了過來就見到了像這樣血腥暴力的場景,警察先生,我強烈申請帶走我的弟弟。武裝偵探社的工作太危險了,我弟弟還是未成年啊!”

“呃,這個……”面對少女有理有據的控訴,警察求助的視線落到了偵探社的兩人身上。

“說得對呢,偵探社的工作的確非常危險,關於這件事,就由敦君來決定吧。怎麽辦?要走嗎?”太宰以十分開明的姿態將問題拋給了新人。

“胡桃坂小姐……不,姐姐,”被視作目標的少年幹巴巴地改了口,他雖然總覺得這個稱呼說出口時非常別扭,就像他是第一次說出這個稱呼一樣,但是被女孩溫柔地握住手時,他腦海中不斷湧現的記憶卻仿佛不是幻覺,而是如女孩手心的溫度般真實,他窘迫地紅了臉,撓了撓頭說,“對不起,那個、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非常開心,像我這樣的人,居然還有人記得我,但是,如果我的異能能為其他人做點什麽的話,果然我還是想留在武裝偵探社。”

少年金色的眼睛裏跳躍著充滿希望的輝光。

“但是……”

“敦君都這麽說了。一味寵溺孩子沒辦法讓後輩成長起來呢,適時放手才樂得輕松哦,姐姐。”太宰輕快地打斷了她的話。

滾啦,誰是你姐姐!

嘁,看來今天她是帶不走這70億了。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罵出聲來,一字一句:“說的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