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瓶酒

“嘶——痛。”

冰涼的碘伏觸碰到她手臂上的傷口時,望花被刺激性的液體疼得往回縮手,卻被太宰牢牢地抓住了手臂。

“現在知道痛了?”他頭也不擡地說,“接下來還要持續痛一段時間呢,當然也有一勞永逸的辦法,我去拜托與謝野醫生為你治療吧。”

“誒?等、等下!我還沒有重傷到那個程度啦!”望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太宰的衣袖,她才不要被與謝野醫生打個半死再用異能“復活”。

說、說起來,太宰難道是生氣了?為什麽?斯庫瓦羅揍的是她,又不是他。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太宰看著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說:“望花,我說過的吧,有困難可以找我幫忙,還是說,望花就這麽信不過我?”

聽著太宰明顯情緒不高的聲音,望花忽然有點心虛和歉疚——雖然她好像不應該內疚,本來就是她自己家族的事情,望花猶豫了下垂下眼瞼觀察著太宰幫她包紮,低聲解釋:“也不是啦,我能解決的,而且我——”

太宰的手指很好看,他的手指纖細又白皙,指腹位置有著極薄的一層繭,不仔細察覺甚至會忽略的程度,但足以證明那是一雙曾經摸過槍支的手。

“你什麽?”見她驟然止住了話音,分明已經知曉她的想法,太宰卻仍舊以悠閑的語氣追問道。

“我上次說過的吧,我不想你卷進來。”望花輕聲。

“望花的心意我明白,但是現在才說這種話未免太遲了哦。”太宰笑了笑,望花擡頭看向了他,“對了,你後背的傷……”還沒等她捕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復雜眼神,太宰突然轉開了話題。

他說著這話時面露遲疑,望花睫毛顫動,“你先轉過去。”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太宰愣了下,他原本要說點什麽,最後又收回去了。望花今天穿著的是便於行動的女式西裝,沾滿血汙的外套在包紮手臂上傷口時就已經脫掉了,在太宰移開視線後,望花默默地看了會兒太宰的後腦勺,他的發端微微有點翹起,望花忽然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她努力忍住自己不正經的想法,伸手解開了襯衫的紐扣,將染血的襯衫脫下,又將粉橙色的長發放下來全部撥到胸口,背對太宰後才道:“可以了。”

在給手臂包紮時,望花還不覺得,當冰涼的藥水和青年微熱的指尖觸及她背上刀傷時,她突然覺得心裏有種極其怪異的感覺,但畢竟是她讓他幫忙包紮的,望花叫停的聲音堵在喉嚨裏,又覺得自己矯情,於是把話咽了回去。

太宰將少女羊脂似的後背上最嚴重那道像是被什麽人偷襲形成的傷口處理好後,他眸子暗了暗,擡起目光凝視著女孩兒如天鵝脖頸般纖弱優雅的頸部,忽然輕笑了聲問:“望花是不是太相信我了?”

“你不是要我相信你嘛,”望花理所當然地道,“只、只是包紮而已啦,我們意大利人不拘小節。”

她盡可能說得平靜,話音還是有一絲抖,心臟更是緊張地像是要從心口跳出來了那般,望花生怕被太宰聽出來了,慌慌張張地轉移了話題嘀咕:“好了沒呀,我冷。”

“就快了。”太宰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止血的紗布,這時望花手機響了,她用臟衣服捂住面前左右去找,太宰從手邊的女式外套口袋裏翻出手機遞了過去——在將手機遞給她之前,他不經意間掃到來電顯示是“跳馬”。

“喂,你沒事吧?對不起,剛才把你丟在那裏了,原諒我吧,因為我知道你的話肯定沒問題的……我?啊,我已經到家了。”少女語氣從關切轉為了肯定再變成了迷惘,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女孩兒抿唇笑了,她無奈地道,“你呀,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部下不在就不行。唔,見面嗎?可以啊,你在哪——”

太宰從她後面把她手機抽走了。望花回頭望他,太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靜地道:“把傷養好點再說。”

“……還是我來找你吧,我都已經到你家門口了。”

不巧,手機裏傳來了男人開朗的聲音。

接著響起的就是有序的敲門聲。望花與太宰四目相對,望花茫然地眨了眨眼,為了逃避有些異樣的氣氛,她跳下沙發說:“我去開門。”

太宰一伸手就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來了。“你先穿衣服。”太宰叮囑,她剛想說她知道,她剛才是準備抱著襯衫去房間裏把衣服換了再出去的,太宰將他剛才用來裹住她的那件沙色風衣披在了她身上,起身去開門了。

望花見已經有人開門了,便趁著太宰背對她的功夫趕快側過身把襯衫套好了,因為她裏面的衣服被武器割破了一些地方,於是又將太宰的風衣穿在了外面。太宰開門後,最先跳入他視野的是一捧鮮艷欲滴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