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任性的前男友(第2/2頁)

林晚眼中的世界經常滿目瘡痍,需要很努力按耐住敏感的心靈,很認真的愛著它,才能包容它的很多缺點。

不能裝作看不到,也沒辦法真正接受它的陰暗面。我在灰色的地帶盲目前行,費勁分辨著對錯好壞,林晚的日常是躲到被窩裏無聲大哭,等到第二天再打開燈的時候,再該義無反顧的愛世界,對它友善真誠。

因為世界值得。

“謝謝你們喜歡我。”

她這麽說。

對方的回答卻是:“因為你值得。”

——

明天下鄉拍片,今天得回家收拾東西。

林總特注:拍紀錄片不是別的亂七八糟片!

住院五天全靠病號服過日子,換洗衣服不過一小袋,體積重量遠比不過期間的工作文件。林晚手腳麻利整理完畢,左手提雜物右手提筆記本,剛用手肘壓下門把手,門仿佛感應般自動打開。

哇哦,不愧是傳說級別的VIP病房!

昨天還沒這麽智能,什麽時候更換的設備?

正在感嘆神奇科技以及金錢的力量,冷不丁聽到一句,“今天想好了嗎?”

林晚醒悟了。

原來神奇的不是科技,而是陸淮。

半夜爬床事件發生在兩天前,此後犯人陸淮做了整整兩天的門神,全天二十四小時守住關卡,管你晨跑還是遛彎去,統統都來一句話:要和好嗎?

“要和好嗎?”

經典台詞出現了。

余光中的陸淮散漫無骨,猶如一顆長壞了的樹,歪斜地靠在墻邊。察覺到眼神,他忽然側轉過臉來,腦袋貼上門扉,用很靜、很沉的注視予以回敬。那對漆黑的眼珠裏仿佛藏著千言萬語。

他就這麽看著她。

就這麽拖著長調說出第三句話,“結婚嗎?”

林晚眼神閃爍。

結婚。

這兩個字不管在哪裏聽,也不管聽多少遍,其間震撼性從未減少過。每次心臟都會像童話故事裏的小鹿那樣亂撞,但每次都無法回答。

之前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占用別人的身份——或者說沒有那麽強的意識——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吃吃喝喝好不自由。直到發現這個問題,猶如小偷一旦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和處境,頓時變得惶恐不安。

連享受生活都覺得罪惡,遑論戀愛和結婚?

林晚想拒絕他,想拿出那天晚上的氣勢狠狠趕走他。幻想中的自己冷血無情,真正面對陸淮卻低入塵埃,說出‘我們已經分手了’九個字,已經達到極限。

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的話。

按耐住滿腔的酸澀與懊悔,林晚偷偷留意著陸淮,既不希望他不高興,又不希望他無所謂。一個頭腦快分裂成兩半,連真正的希望都弄不清楚。

不過陸淮的反應介於兩者之間。

“我明天再問。”

語氣中聽不出情緒,他的眼神往下滑,旋即抽出口袋裏的右手,對著她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動了動手指,“給我。”

被無視了嗎?

林晚眼皮跳了跳,“我們已經分手了。”

“給我。”

他還是那樣說。

這個時候的陸淮很強勢,脫去小白臉這個身份,突然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本性來。

再這樣下去的話,又會重復那天晚上的爭吵,甚至更嚴重。本能是這麽解釋的:因為這次要發火的是陸淮。

林晚有點怕他生氣,也怕再次召喚出陌生的陸淮,因而訕訕合上嘴,猶豫再三,還是地把東西遞交過去。

小心翼翼避免接觸,陸淮卻偏要作對,用有力的手指緊緊攥住她,用黑沉難辨的瞳孔牢牢捉住她。

起初林晚還在掙紮,擡頭看清他的表情才漸漸停止動作,一動不動讓他握著。

陸淮的慢慢松開手。

好像陷阱一樣。你越掙紮他就抓得越緊,狠下心來甚至夾斷你的脖頸;你順著他,不要去較勁,他反倒會稍稍給你留下一點選擇的余地。

真正的陸淮原來是這樣的人。

艷麗的黃昏晚霞下,陸淮走在前面,林晚隔著一段長長的距離靜靜看著他,思緒比打結的毛線團更復雜。

她該拿他怎麽辦?

這任性的可怕的前男友?

林晚想了好久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