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乖

步遙定定的望了孫權好半晌,決議不去多想。

畢竟男人在那啥時,話也會肉麻些。

孫權這個狗男人自是也不例外。

每當那時,他的言語也會溫柔些,哄誘著她,喚她乖乖或是小乖。

步遙第一次聽他這樣喚她時,也是難以置信,且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後來也就習慣了。

後來他再這般,在她耳畔輕喃,喚她小乖時,倒是真能將她安撫住,讓她不再那麽緊張。

或許剛剛那句,也是這個含義。

狗男人那話的意思很可能沒說全,很可能是:好愛你的身體。

步遙心中自動將孫權剛剛的言語歸類成哄騙女人的騷話後,才強忍著身上的不適,走出了寢房。

還有幾日便要入夏了,紫荊為她備的水溫度適宜,並不那麽熱燙,浸在裏面很舒服。

步遙在溫熱的水中閉上了雙目,意識又漸漸昏沉,腦中卻不斷有個念頭紛擾著她。

這個念頭她越抑制,就越在侵.占她全部的思緒。

萬一孫權所說的意思是,他真的愛她,怎麽辦?

從小到大,沒有人對她說過愛這個字,就連把她養到大的奶奶,都未說過這個字。

她也一直覺得,這個字既肉麻,又不真實。

除了撫養她長大的奶奶,她從未愛過任何一個人,但她也從未覺得缺愛過。

因為她這個人自戀,而且是極度的自戀。

奶奶去世後,全世界她最愛的人就是她自己。

與一般青春期缺乏自信的脆弱少女不同,步遙時刻都充滿在極度自信中。

雖然她學習不好,父母離異,親人去世,是個連雙名牌運動鞋都買不起的小窮光蛋……

這種自信倒不是完全來自於她的那張臉。

若是沒有這張漂亮的臉,她也會是個自信心大又極度自戀的人。

就像是在破敗的夾縫中長出的一朵野花般,就算知道自己什麽都沒有,就算再努力地去冒頭生長也很難出人頭地,但只要還有那麽一絲能見到藍天的希望,她就有力氣往上鉆。

“步姬,你沐浴好久了,讓奴婢伺候您更衣罷。”

紫荊恭敬的話語打斷了步遙的思緒。

步遙道了聲“好”。

更完衣物後,紫荊又用篦子將步遙披散在身後的長發細細梳開,原主的發質極好,烏黑濃密。

她掀開裙角的一隅,對著浴房內的銅鏡,照了又照。

好在借助著孫權的力量,她趕上了發育的末班車,這雙腿總算是從小短腿變成了白皙纖細的大長腿。

飛機場也不復存在了。

變成了小山。

步遙對著銅鏡中的自己,自戀的照了又照,將孫權剛剛說的話盡皆拋在了腦後。

照了沒過多久,紫荊戰戰兢兢地走到她身前,猶豫了半晌,還是小心地開口道:“奴…奴婢約莫著主公快要醒了,主子您還是先過去罷,要不然奴婢怕主公…怕主公發怒。”

步遙略有些不悅。

因為打擾到她欣賞自己的美貌了。

不過紫荊提醒的有理,孫權醒來後的第一眼要是看不到她的話,定會作怒。

到時苦的人還是她自己。

步遙頷首後,披散著長發,在書架上挑了本書卷,便走回了寢房,坐回了榻側。

她手中拿的書卷是詩經中的小雅一卷。

倒不是她為了裝風雅,而是她想要賦予她的美妝產品文化價值。於是便準備翻翻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詩經》,從中找尋些許的靈感。

她拿的這卷書,還被人細細做了批注。

《鹿鳴之什》中,有三篇有散佚,只留存有詩名,卻未有辭。

分別是《南陔》、《白華》和《華黍》。

《南有嘉魚之什》中,也有三篇散佚。分別是《由庚》、《崇丘》和《由儀》。

步遙心中動了念頭,想將這六篇散佚的詩名,命名為每季產品的限定款。

畢竟失傳的詩歌,總是會帶著些許的神秘感。

而主推的產品,還是要以百姓耳熟能詳的詩名或詩詞命名。

步遙想著,胭脂水粉這一類的,主要的消費群體還是富春的女人們。

其中包括:尋常的深閨小姐、高門貴女、已出嫁的少婦,還有各府私豢的歌姬舞姬……

總而言之,是個龐大的消費群體。

針對深閨少女,可用詩經中那些描繪愛情的詩來取材命名。

比如《蒹葭》、《關雎》、《采薇》等。

針對高門貴女,便可以用描述貴族男女戀愛的《有女同車》中的“舜英”和“舜華”這兩種花名來命名。

步遙越想越興奮,表情倒還算平靜嫻然。

她身後披散的烏發已幹,所著的絲質外氅薄如蟬翼,是淡淡的藕荷色,肌膚也被熱水熨燙成了淡粉色。

正想在興頭上,步遙雖未看向孫權,但也能覺出,他醒了。

她隱約覺出,他將頭首埋在了她的長發中,深深地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