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女子礙事(二更)

孫權本以為,步遙會因為避子湯一事,與他再鬧上幾日的別扭。

之前二人也不是沒有過小的矛盾。

那女人有時也會跟他賭氣,比如不讓他親她,或是不讓他碰她,有時也會想出些不易察覺的手段報復他,折磨他。

明明做壞事的人是她,她還總是擺出那副天真無害的神情。

她心中藏著的那些小心思,他從來都看不明白。多少次了,他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

比如那次在江夏時,雖然那女人說什麽也願不承認,但孫權清楚,她就是在他的傷處使著巧勁,想故意地弄疼他。

還有一次,他對她說的話難聽了些,那小人兒當時沒什麽反應,只是一如既往的做了副嬌怯的神情。

幾日後,她便又尋機報復了他。

在二人晨起之時,她將她那香軟的小袍腹揉成了一團。

而後媚眼如絲地將那一小團軟布塞到了他的手中,纖白的小手立於嘴畔,在他耳畔曼聲低語:“妾身晚上等著主公回來。”

那小人兒一貫會選時辰,選在清晨時撩.撥他。

孫權那一早卻恰有要事。

張昭要找他議事。

饒是他已經身為江東之主,但身為師長的張昭找他,他還是會覺得緊張。

而後他只得憤憤地緊了緊手中的那團軟布,鬼使神差地將其放入了袖中。

那袖中,還有她幾年前為他拭雨的那塊絹帕,他一直都隨身帶著,藏在袖子裏。

那個清晨,他的面色一直都陰著。

與張昭講話時,一想到那女人的袍腹還在他的袖中,心中就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又癢又難耐。

他在心中默念了數遍女子礙事,強自鎮定的與張昭議完事後,便按耐不住,馬上要回去尋那小妖,想好好地收拾她一通。

可誰知,尋到了那女人,那女人卻可憐巴巴地捂著小腹,說她來葵水了。

雖然最後,他讓她用旁的方式,彌補了他。

但那女人怎會不記得她葵水的日子?一定是在故意的作弄他。

她發起脾氣或是生他的氣時,語氣都是軟軟的。

或許是因為限於她的身份,無論是撒嬌也好,鬧脾氣也罷,她都是點到即止,從未過分逾矩過。

那夜她便沒再多言,睡得也很安分。

只是那睡姿卻很是無助,就像是只幼貓般,蜷在了他的懷中。

次日醒轉,她如往常一樣,已經梳洗裝扮好,仔細熟稔地為他更衣,伺候著他。

孫權也不知說什麽話好,只是垂眸不語地看了她一眼。

步遙擡首,沖他嫣然一笑。

而後幾月間,她再沒提過避子湯一事。

一轉眼,伏日過去,富春入秋。

步遙自那日後,心情雖有些郁郁,但卻沒讓自己就此喪氣下去。

但她的下巴,卻日益變尖,肉眼可見的瘦了些許。

孫權某日抱她的時候,還嫌棄她硌到了他。

每日便命庖廚各種大魚大肉地往她這兒送,還命醫師給她開了大補之藥,逼著她喝。

秋季本就氣浮幹燥,那些葷物和補藥吃的她又連流了好幾天的鼻血,流到頭腦發昏,兩眼發花。

孫權這才給她停了補藥,她得以恢復正常的飲食。

初秋的天,無一絲的雲。

一片清透的湖藍色,風也是和煦微涼的。

步遙躺在庭院中的胡椅上,仰首望天,腦門處放了一用冷水濡濕的布帛。

進補過益,她剛剛又流鼻血了。

為了讓鼻血淌回去,她只得鼻孔朝天的望著天,日頭很足,晃得她眼睛有點花。

步遙只得閉上了目。

待她再次睜開雙目時,孫權的臉代替了藍天,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好笑地俯視著她:“你這是作甚?”

步遙有些窘迫,仰面回道:“妾…妾身的鼻子又流血了,需要這般的養一養。”

孫權聽罷,故作了副遺憾的模樣,搖了搖頭首:“孤本欲帶你出府去一地,但見你如此,還是好生在府中將養罷。”

步遙用余光瞥著孫權的背影,暗罵道:這狗男人真是越來越能裝模作樣了!

不過出府好啊,她都多久沒出過府了。

步遙忙從胡椅上起身,用手將額上的濕帛取了下來,忙問道:“主公…主公要帶妾身去何處?”

孫權轉回身來,故作懸念地回道:“你到地方了便知。”

狗男人竟還吊她胃口,裝什麽神秘?

雨季將至,孫權這幾日去看了幾處新修的水利。

步遙在腦中浮想聯翩,幻想著孫權為她承包了某處池塘,一副裝13的得意嘴臉,然後對她說:“這是孤的池子,今日就賞你了。”

然後她就想辦法以那荷池為根據地,在其周邊大力發展旅遊項目,再狠狠地賺上它一筆。

孫權見步遙面上的笑愈來愈奇怪,不禁開口催促道:“你又在那處想著何事?天都要暗了,要出府趕緊從胡椅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