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2頁)

轉眼,到了五月初十,這一天就是府試的日子。

此時的河間府隔差五的下一場雨,所以謝一林在準備東西的時候就把娘給改制的雨遮傘也帶上了。

來到府台衙門時,天色還有些暗,但是排隊的人卻已經一眼望不到頭。

太多人了,目測不下一千人。

這可是整個河間府的童生啊。

謝一林排到隊伍最末尾,對著送他來的老爹說:“爹,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等著就行了。”

“回去也沒事,爹陪你一起,不急哈!”謝志安道。

回去也是一個人,不如在這裏陪陪兒子,別人家的都好幾個人,小林子身邊只有自己一個人,當然要陪著了。

老爹不回去也只好由著他,輪到謝一林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長吳縣河鎮 謝一林!”

“保!”

在旁邊的保室裏有個人同時道。

謝一林往這邊看了看,卻什麽也沒有看到,擔保的秀才都在裏面坐著呢。

前些日子,謝志安就把齊夫子的信和擔保的銀子送過去了,另外兩位也是擔保的秀才,也就熟人會這麽做,畢竟為人擔保也是有風險的。

檢查謝一林的雜役看了一眼那把傘,有些不解的問:“你帶這個做什麽,裏面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府試比縣試嚴格太多了,一般也就帶著狀和路引,普通來說,這個季節只穿著一身衣服進去就行了。

紙墨硯、飯食和過夜所需的棉被等都是府衙提前準備好的。

還真沒有見哪位考生還帶著傘來的,關鍵這傘還這麽醜。

謝一林:“家母擔心學生的身體,特意連夜改做而成,此傘乃家母的莘莘心意,顧才帶在身側,還請差大哥海涵。”

“這樣啊,我等去請示下!”被一個八歲的孩子叫大哥,雜役們還真是既高興又挺復雜。

人家八歲考秀才,自己八歲玩泥巴。

這差別,簡直了。

府台衙門正坐有兩人,一人身著官袍正是知府大人陸山言,另外一個人則是來自京城的禦史王子謙。

雜役來報,二人皆是一怔。

陸山言:“你是說那個八歲童生帶著他母親給他做的傘,來考秀才?”

雜役惶恐的點點頭,生怕被知府大人給怪罪了。

“王大人認為如何處置?”陸山言看向一旁的王子謙道。

王子謙臉色淡淡的道:“此子孝心可鑒,某認為此事,可。”

王禦史都這麽說了,陸山言當然不會掃了他的興了,更不會有別的想法了。

要知道王子謙過來河間府就是因為有這麽一個八歲童生,否則禦史台的王子謙絕不會來這裏做監考官,這可是史無前例的。。

所以陸山言向雜役發話道:“王大人說的非常有理,老夫也這麽認為,此事,可!”

“是!”雜役行禮後退離開。

王子謙:……這個老家夥還是這麽會做人。

不過在心裏對這個八歲童生倒是又增添了一分好奇,希望不要讓自己失望才好,否則可能就白跑這一趟了。

他能來這裏可是有原因的,只是想到這個原因,臉上不禁多了一抹期待。

雜役檢查處,謝一林已經把檢查好的衣服重新穿好,對著府衙正門深施一禮:“學生謝大人體諒!”

說完隨著雜役往考舍走去。

考舍的大小是一樣的,只是裏面的東西多了一些。

墨紙硯均以放在桌上,還有一床薄被放在一旁,這就是他要用到的東西了。

周圍的號舍裏有幾個已經有人了,安靜的坐等著,只是每個人的臉色都有點小糾結的樣子。

謝一林把傘放在一旁,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被子抖摟了幾下,滿是黴味的空氣充斥在謝一林的周圍。

這味道,著實太難聞了。

謝一林一臉懵逼的看了一圈,果然周圍的考生們臉色更糾結了。

只是,這次糾結的人又多了一個,因為剛來的謝一林也成為其一個,而且他還是個八歲的孩子,小臉一皺,滿臉的不開森竟然有那麽點小可愛。

眾人:……可愛什麽的都是浮雲,現在考試才是最重要的。

時辰一到,有衙役舉著題板在考舍行走。

這次的府試要考帖經、詩賦、雜、策論,分別考默寫、辭章和政見,可以說是比縣試的題難太多了。

記下這一天的考題之後,謝一林知道自己的科舉之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