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姜苒望著楚徹,她的貝齒緊咬著蒼白的下唇,她美目雖有豆大的淚珠不斷洶湧而出可眸中的神色卻不見一絲退讓。

楚徹瞧著姜苒這副神色,眸子微眯,隨後他放開了姜苒的下顎,雙臂有力的將姜苒從地上抱起,他抱著她下了馬車。

鐘娘候在車外,見楚徹與姜苒久久不出來,心中擔憂不已,正著急卻見楚徹的車門緩緩而開,隨後便見楚徹挺拔的身子,他的手臂環抱著瘦弱的姜苒。

楚徹抱著姜苒直入東宮向臨淵閣而去,一路上被無數三三兩兩的奴才婢子撞見,眾人皆是一愣後,隨後轉身低頭回避。

楚徹一路抱著姜苒回臨淵閣很快在東宮內傳開,眾人不禁生疑,不是說良娣惹了太子殿下重怒,已經失寵了嗎?

楚徹將姜苒抱入臨淵閣,轉過屏風將姜苒平放在床榻,下一刻他的手向她身下探去,姜苒身子一僵,奈何腿傷無法躲避。

楚徹先是褪了姜苒的鞋子,隨著又將她的足衣解下,他撩開她的襦裙,略微粗糲的大手握住她的腳腕,將她的寢褲向上推去。

衣料黏著在傷口上,隨著楚徹的動作,姜苒的身子一顫再顫,她白皙的額間浸滿了冷汗。

她纖細白嫩的小腿暴露在空氣中,再向上便是一片模糊,楚徹望著姜苒的膝蓋,眸色不由得一深:“跪了多久?”

姜苒眸中的淚水慢慢幹涸,她聞言不語,只撇開頭眸色淡漠的落在別處。

鐘娘捧了熱水與絹布進來,見床榻的一幕腳步不由得一頓,她走上前去,用熱水將絹布浸濕,正要擦拭姜苒的傷口,卻見楚徹的大手伸了過來。

鐘娘一愣,她望了望姜苒,還是將絹布遞了過去。

“喚個女醫士來。”楚徹手中握著溫熱的絹布,對鐘娘道。

鐘娘見了點頭退下:“是。”

楚徹握著絹布瞧了姜苒一眼,見她神色不變,隨後用絹布擦拭她膝蓋處一片混亂的血跡,那灼熱的刺激讓姜苒的身子一震,感受到姜苒的反應,楚徹手上了力度微微放輕。

隨著他的擦拭,她膝上的傷口漸漸清晰起來,那銅盆中的熱水也被染成了血色,在她白嫩的肌膚上,那幾道深陷的紫黑色的傷口格外刺目,猶如一件絕世精美的白瓷被潑了汙墨。

“孤聽姑母說,是因你無故遲來又出言不遜才罰的你,可是真的?”

姜苒聞言,淡漠的眸中終於微動了動,她轉頭看向楚徹,冷笑道:“在太子眼中,何時在乎過是非真假?”

楚徹聞言一頓,他沉默了片刻:“你還在怪孤那晚之事?”

姜苒勾了勾唇:“不敢。”

“那夜,孤卻有沖動之處。”楚徹頓了頓:“只是你私自出宮,夜會魏廖,更是日日帶著他送你的發簪這些孤可有冤枉你?”

“你又謊稱身子不適不肯侍寢,孤又可冤過你?”

“太子殿下確未冤枉過我,樁樁件件我亦是無話反駁,我做出如此水性之事,殿下何不休了我?留我至今不怕我做出有辱東宮之事嗎?”

楚徹聞言眸色愈深,他的眉心漸蹙:“姜苒,孤念你受傷,不計較你剛剛所說的話。只是有一樣,你是孤納回東宮的妾,即便孤休了你,你亦離不了東宮。”

楚徹話落見姜苒不語,逼問道:“你可明白?”

姜苒依舊唇角掛著冷笑,隨後她側開臉,不再看向楚徹,楚徹見姜苒如此態度,正要發作,臨淵閣的門被推開,鐘娘帶著一個女醫士走了進來。

鐘娘望著膝蓋上清晰的傷口不由得眼睛一紅,那女醫士見了姜苒的膝蓋也是心下一頓,她朝楚徹與姜苒見過禮後,跪在床榻旁仔細查看姜苒膝上的傷口。

楚徹看那女醫士漸漸凝重的神色,開口詢問:“如何?”

那女醫士聞言,語氣帶著幾分凝重:“啟稟殿下,良娣的膝蓋受了重創,如今已傷及筋骨,必須好生修養不可再收傷害,否則……”

“否則什麽?”楚徹的眉頭緊蹙。

“否則良娣會落下病根,不利於行。”

鐘娘聞言眸中和的淚水一瞬湧了出來,楚徹聞言神色亦是一沉,他望了望床榻上的姜苒,隨後對女醫士道:“務必治好良娣,孤不許她落下一絲毛病。”

鐘娘帶著女醫士下去配藥,臨淵閣內又只剩下楚徹與姜苒,楚徹見姜苒久久不語,他一時間亦不知如何開口。

良久,楚徹的喉結動了動:“此事,姑母確有不對之處,你放心,孤定會治好你。”

“姑母雖有不對之處,卻終究是長輩,孤望你明白,亦不要心存怨念,日後孤會護著你。”

姜苒聞言,原本幾近麻木的心忽覺徹骨寒冷,她早知楚徹無情,她被楚月華罰跪十余日,期間遭受的苦楚哪裏是這些傷口可以全部顯露的?她跪的幾近雙腿盡費,楚徹關心卻唯有她會不會對楚月華心生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