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行(第2/2頁)

徐碧琛挽著他手,笑得前仰後合:“相公你看到了嗎?剛剛王大人的樣子…哈哈。”

景玨也想笑,但畢竟是為他忠誠奉獻的臣子,故意嘲笑別人似乎不太好。他努力壓住自己的笑意,說:“王大人都嚇得低頭了,你還嘲笑人家。”可憐王大人一把年紀,還要受這無妄之災。

她無辜的睜大眼睛:“相公既然這麽為王大人著想,當時何不推開琛兒的手?”

這聲相公叫得也太甜了吧…

景玨默默平靜心情,道:“我為什麽要為了他推開自己的…娘子?”最後兩字說得晦澀艱難,他與皇後雖成婚多年,卻從未以此相稱呼,所以‘娘子’對他來說十分陌生。

可當這二字的字音從齒間溢出,他的心頭忽然盛滿了幸福。

天家貴胄享盡榮華富貴,卻連民間夫妻最普通的幸福都不曾擁有,可悲可嘆。

不過現在,他找到了自己的小幸福。

帝王是九五之尊,高處不勝寒,注定孤家寡人。他原本也該如父皇那樣,守著至高無上的王座孤獨終老,可命運偏為他安排了一個變數。

幸甚至哉。

聽他叫自己娘子,徐碧琛露出了得意的小表情,高興得蹦蹦跳跳。

大燕初年,商業有了長足的發展,民間坊市界限打破,如今商店林立,街上熱鬧非凡。

徐碧琛像個閑不住的猴子,一會兒看看街邊的首飾鋪,一會兒又鉆到了糖人鋪旁。

她指著糖人說:“嘻…我從小便想,日後成了婚,一定要讓我的夫君送我全長安街最好看的糖人。”

“糖人?”

“對呀。”她無比認真的說。

景玨忽然開始懷疑,他的琛妃進宮前都在幹些什麽,怎麽聽起來,她的興趣愛好都這麽獨特?

不過既然娘子想要,做夫君的怎麽能不滿足。

他在腰間摸了摸,掏出一個帶著補丁的錢袋,從裏面倒出一點碎銀。

“只有這些了,夠嗎?”還好出宮前讓周福海給他裝了點錢,要不現在可就要丟臉了。

徐碧琛湊近一看,驚奇道:“咦,這怎麽和我繡的有點像?”不過她繡的已經被墨點抓破了。

景玨沒說話。

她恍然大悟,皺著鼻子說:“喔!玨哥哥你不乖,這是不是你偷我手絹做的錢袋子?”

“放肆!”他低聲呵斥。

“讀…讀書人的事,怎麽能算偷。”更何況,他們還是名正言順的情人關系。

徐碧琛得意洋洋,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我就說我繡工過人,彤雲還不信。要是繡得不好,你會偷拿嗎?哼!”她對自己繡的鴛鴦滿意極了,瞧瞧那精湛的繡工,嘖嘖。

只要是你繡的,我都喜歡。

這話景玨沒說出口,他怕自己一說出來,小姑娘氣焰變得更囂張。

“要哪個?”他把錢遞給老板。

徐碧琛跳起來,說:“那個那個!擺尾的龍,看到了嗎?”

還挺有品味,知道選龍。

景玨說:“麻煩給我一個龍糖人。”

那老板戴著個粗布帽子,臉上褶子皺到一起,眉開眼笑:“龍糖人賣得最好,今天最後一個了,給你們。”

接過糖人,徐碧琛迫不及待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她突然想起旁邊還有個人,很大方地把手伸過去,“喏,相公沒吃過吧?”

景玨看著龍角上晶瑩剔透的口水,有點嫌棄。

“我不吃。”他堂堂一個八尺男兒,在大街上吃糖人?成何體統!

徐碧琛也不勉強,只是惋惜地說:“看相公成天關在家裏,就曉得您肯定是沒有童年的。”

“你有?”沒童年的皇帝大人原地暴躁。

“我?我當然有啊。”她怪異地看他一眼,說,“琛兒小時候啊,每個月都會跟著府裏的嬤嬤出來玩兒,魏嬤嬤疼我,總是背著娘給我買糖人。以前我最喜歡的就是糖小白啦。”

“糖小白是什麽?”糖人還分這麽多種類,無聊。

“啊…白娘子你知道嗎?”

“知道啊。”他怎麽會連這個都不知道,這是在羞辱他嗎。

徐碧琛說:“糖小白就是用糖做的白娘子,不過是小蛇的樣子,圓圓的蛇尾,大大的蛇頭,別提多可愛了。”

……聽起來一點都不可愛,反而有點陰森森的。

景玨問她:“那你這次為什麽要買龍?”他看旁邊也有糖小白呀。

翠色衣衫的少女又舔了口龍角。

她粉嫩的舌尖輕輕一裹,把糖渣卷入口中。

“因為想把龍一口一口吃掉呀。”徐碧琛笑眯眯地說。

“……”景玨不動聲色地拉過袍子,掩住那驟然凸起的小帳篷。

白日宣淫,不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