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夢境(第2/3頁)

她要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把以往想做卻不能做的事,統統做個遍。誰讓她有錢又有顏,還一點兒不怕外人眼光?

徐碧琛拍著手,哼著歌,歡天喜地直奔街上最出名的衣坊。

往日,她作為高門貴女,在穿著打扮上都有許多禁忌。不可貪艷,不可媚俗,顏色是素凈大方為佳,款式呢不說老氣,但絕對不能出格。

像什麽抹胸薄紗,她眼饞許久,卻連邊兒都沒摸到過。

入了宮,成為天子身側的女人,更是被一大堆規矩束縛得嚴嚴實實,終日不得喘息。

現在啊,還有誰管得住她?

一踏進門,嬌滴滴的小姑娘便叉著腰,環視一圈,指尖在半空中點了幾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全給我包起來。”

店家都驚了,這小妹看上去嫩得像根剛從地裏摘下來的蔥,水靈至極,怎麽挑的都是那種頗為風情的衣裳?

不過客人要什麽他們就給什麽,別的不會多說一句。

抱著那幾件新買的漂亮衣服,徐碧琛心裏那叫一個美滋滋,又去買了些著妝用的東西,尋了間客棧,將自己從頭到尾好好打扮一番。

她曾聽景玨說過自己少年時流落為奴隸的往事,心知待會兒必定要去販賣奴隸的市場尋人。

這種地方最是雜亂,若是任由她以方才那副樣子前去,只怕會被那些豺狼虎豹拆吞入腹,不僅帶不回人,還要把自己給折進去。

沉吟一會兒,她執象牙粉棒沾點黛色,流暢劃過,眼尾上揚,畫出一道展翅欲飛的鳳梢。

描眉傅粉,朱色輕抹下唇。

做徐碧琛時,她正值青春少艾,妝容清透,極淡極簡,甚至從不畫眼妝。

而鏡中這位美人,媚眼如絲,極嬌極媚,明明是相同的年紀,卻生生多出幾分成熟韻味。

她悠悠起身,輕紗落下,擋住皓白手腕。

擡眸,一肌一容,燦若星辰,明艷不可方物。

女子走到門邊,伸手輕輕一推,踏進了陽光照射的走廊。步伐輕盈,身姿婀娜,漸行漸遠。

*

午睡醒來,琛夫人睡眼惺忪地躺在貴妃椅上,感到頗為有趣,輕晃著腦袋笑起來。

她身在夢中,竟也作起了夢,實在奇妙。

窗外陽光正好,女子便將椅子搬到窗邊小憩,如今身上曬得暖洋洋的,渾身嬌軟無力,連哼哼都覺得疲倦。

貓瞳閃爍著栗色微光,上翹的眼尾為她平添幾分媚色。

玉手懶懶搭在椅沿,輕喚了聲:“小奴隸,酸梅湯。”

高大的少年守在門口,面無表情,一板一眼道:“今日您已食了三碗,不宜再喝。”

琛夫人眼兒一掃,將聲音稍稍加重:“你是奴隸還是我爹?”管這麽寬。

“…馬上給你送過來。”景玨忍辱負重,壓著脾氣應了聲。

她便心滿意足,側過臉,賊兮兮勾唇。

這小子最開始還硬氣得很,一副桀驁不馴、眼高於頂的模樣,死都不肯吃餛飩,被她教訓之後,終於學會了什麽叫收斂。

他們倆傷病未愈,身無分文,又被那個人販子記恨,恐怕從她府裏出去後不用兩天就橫死街頭了。再加上她為他們請大夫救治,算得上是其半個救命恩人。

再怎麽傲,還不是兩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能玩兒出什麽花樣,到頭來還是只有暫時認慫養傷,以求機會逃脫。

徐碧琛知道不可能長久留住這兩匹野馬,不過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會在這兒待太長時間,不用留他們很久。

把兩個孩子接回府後,她帶著幾個新聘的家丁出去一趟,去城裏找了個鏢局押送一封信,要求他們將其送至燕國寧遠侯府。

若沒記錯,負責景玨走失一事的正是寧遠侯虞牧衛。

送冰鎮酸梅湯過來的是個矮小的幹癟小子,臉上一道長疤,醜陋猙獰。

他垂著頭,雙手舉過頭頂,把那白瓷碗奉上。

那人卻始終沒接過碗。

男孩不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他淡淡道:“大哥去茅廁了,若是夫人想讓他送,小的可以等著他……”

“你為什麽總是低著頭?”

琛夫人托著粉腮,一臉無辜地譏諷著:“是覺得自己容貌醜陋,所以不想讓人看到嗎?”

無視他因用力而逐漸泛白的指關節,她短促笑了聲,爽快地端過碗,舀了口湯送入嘴中,幸福地眯起眼,繼續說:

“本夫人才搬來兩日,上門拜訪者已絡繹不絕。你說,要是我貌美如花的臉上有塊大如掌心…不對,我臉還沒巴掌大,那就半個掌心的胎記,從西施變東施,他們還會來嗎?”

“會。”他低聲回答。

“嗯,對,還會來。為什麽呢?”

“因為我有錢呀!”

美麗的女子幾口食完冰過的酸梅湯,摸了摸已經有點脹鼓鼓的肚子,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