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她可能太入神了。
穆庭蔚看她一眼,嘆息:“再找新人侍奉你,估計你也不順手。讓茗兒回畫眉堂吧,元宵如今對府上也熟悉了,有鞠嬤嬤近身照顧著,再有其他人下人幫襯足矣,你身邊也需要個體貼的。”
尤旋輕輕應著,長長的眼睫垂下去,很乖的樣子。
穆庭蔚神色緩和不少。
他站起來,在她面前寬衣解帶,最後留了件墨色中衣長衫走近浴室。沐浴出來後,換了身白色裏衣。
他一言不發滅了幾盞燈,拉下幔帳鉆進被子裏,隨她一起躺下。她身上依舊冰涼,他將人摟進懷裏為她取暖。
尤旋擡頭:“公爺還沒用膳呢。”
“外面用過了。”他扶著她柔順的發,目光中帶著幾分深邃與繾綣,低聲問她,“還冷嗎?”
尤旋還沒回答,他已經欺身壓了過來:“待會兒出了汗就不冷了。”他堵上她的唇,不容她拒絕。
尤旋:“……”
夫妻之間一番折騰,夜已經深了。
尤旋最後拖著疲軟的身子在他懷中睡了過去,氣息平穩。
穆庭蔚望著懷裏的人兒,卻並無多少睡意。
這個晚上,沈鳴黎估計是睡不著的。
穆庭蔚又想到了沈嫣的那些話。
那樣的遭遇,如果換作是自己身邊的女孩經歷過的,穆庭蔚覺得他應該會心疼到會發瘋吧。
他輕柔地幫她掖上被角,吻了吻她的額頭。
猶豫片刻,他輕手輕腳地起身,穿上衣物走出去。
外面夜色正濃,漆黑的蒼穹上不見半分月光,連顆星子都沒有。陰沉沉,伴隨著呼嘯而過的風,倒像是會下雨的樣子。
穆庭蔚看了眼天色,吩咐蕭颯:“備馬,去沈相府。”
蕭颯聽完微微一愣。自從他家主子和沈相決裂,已經很多年不曾踏入過沈相府了。
沈相,也未曾入過國公府的大門。
不過他自然不能置喙主子,臉上的訝然一閃而過後,應聲去備馬。
——
到了沈相府,穆庭蔚和蕭颯翻身下馬。
穆庭蔚擡頭望向懸著的牌匾,上面“丞相府”三個燙金大字在左右懸掛的燈籠照耀下,格外醒目。
穆庭蔚記得這三個字是他當年親手寫的。
當初因為沈嫣的事,沈鳴黎與他決裂。這幾年兩人關系緊張,沈鳴黎居然沒將這牌匾給換下來。
走上台階,穆庭蔚親自過去叩門。
不多時,大門被人打開,一個打著哈欠的老漢探出頭來:“誰——”
話剛起了頭,目光落在穆庭蔚身上時,老漢打了個哆嗦,瞌睡驚跑了:“公,公爺……”
他立馬恭謹跪下:“不知公爺大駕,小的這便去稟報我家相爺。”
“不必。”穆庭蔚淡淡應著,已經推門走了進去。
老漢愣在當場,半天醒不過神兒來。
他年長些,從沈相中狀元郎開始就一直跟著他。也親眼見著鎮國公和沈相之間,由當年的惺惺相惜,互為知己,到後來的劍拔弩張,形同陌路。
鎮國公,許多年沒來相府了吧?
老漢記得上一次鎮國公來此,是在九年前。
當時鎮國公被相爺拒之門外,在這大門口站了許久。
後來相爺醉醺醺從裏面出來,拿著劍,與他割袍斷義。
鎮國公什麽話也沒說,肅著一張臉,策馬而去,再不曾來過。
相爺撿起地上割下的袍角,望著鎮國公離開的方向佇立良久,最終一言不發踏入相府大門。這麽多年來,不管鎮國公府有任何事,他都沒再去過。前段日子鎮國公大婚,相爺也沒有任何表示。
老漢聽聞,這些年在朝堂上兩人也是針鋒相對,關系緊張。
不想今日鎮國公居然踏入了這相府大門。
他揉了揉眼睛,看著空空蕩蕩的大門口,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沒睡醒,做夢了。
——
沈相府這麽多年來沒什麽變化,循著記憶裏的路,穆庭蔚徑直去了沈鳴黎所居的院落,縱身越墻而過。
院子裏種著翠竹,旁邊擺著石桌石凳。這會兒沈鳴黎正坐在石桌前自斟自飲,一襲月白色長袍,本是清秀的長相,此時看起來卻有點頹。
看到穆庭蔚,他楞了一下,對著下人吩咐:“再拿幾壇酒,換大碗!”
穆庭蔚唇角一扯,過去坐下。
“沈嫣呢?”穆庭蔚料定這會兒沈鳴黎必然什麽都知道了,便直接問。
“睡了。”他繼續喝著酒,神情復雜,隱忍,又帶著怒火,半晌後看向穆庭蔚,目光猩紅,“致遠,我想殺人。”
下人送了酒和碗過來。
穆庭蔚倒了兩碗,神色淡淡:“獨孤儀多活了這麽些年,夠本兒了。”
沈鳴黎嗤笑一聲:“也是,你想殺她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她爬你床的時候,你就差點了結她。”
獨孤儀以為穆庭蔚與沈嫣之間有情,設計沈嫣入宮之後,便覺得自己憑借跟沈嫣一模一樣的長相,可以得穆庭蔚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