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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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朦朧發亮,古初晴回了古宇鎮,趁著工人上貨的時間,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工具箱放到車上。

跨江大橋上的事,不能放任不管。鎮橋獸不顯靈,萬一出事,那可就是人命。

古初晴急急忙忙又往西市場送了一趟貨,回來時,她把車停在橋頭,提著工具箱下了車。

冬日的清晨,霧氣濃重。熙熙攘攘的車輛從橋上奔馳而過,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下來。古初晴慢吞吞步行在跨江大橋行人道上,每走一段距離她就會停下,像遊客欣賞長江風景般,在橋欄邊靜站一會兒。

古初晴算著橋墩位置與距離,待走到橋中間,她明眸一亮。

找到了……這裏就是當初建橋時,風水大師置下橋府的地方。

既有橋府,那肯定就有鎮橋獸。

她得看看,能不能把鎮橋獸找出來。如果能,那一切都好說,倘若不能……想到這裏,古初晴星眸微微暗沉。

不管了,能不能都得試一試。

古初晴納氣歸元,迅速從工具箱裏拿出朱砂筆,在身前七寸之地,畫了一道敕令。

道家敕令分好多種,並非單一法旨。有號召之力,也有驅邪縛魅之力,端看畫敕令的人心中所想。

每個派系的敕令都不同,古家修的是祝由術,相傳祝曲術的創史者是黃帝,所以借的法旨多是黃帝法旨。而其他派系,多是借三清法旨驅魔降妖。

但道術殊途同歸,古初晴偶爾也會借一下三清法旨。

古初晴畫的是號召敕令,借的是黃帝法旨。

這法旨一出,只要這座橋的鎮橋獸還在,他就必須尊崇法旨號召出來見她。

畫好符,古初晴擡眸觀察四周,腳祼往□□瀉三寸。

待站穩後,她神情微凜,並指往額心處點一下,然後彎身,雙指迅速點在“敕”字之上,然後沉氣,把整個張敕令符打進橋下的橋墩上。

做完這一切,古初晴負手而立,靜等下方動作。

沒過多久,平靜的江面上江風掠過。浪花拍打,靜謐空間突然扭曲,一道透明的影子徐徐從橋墩下鉆了出來。

那影子十分魁梧,長得奇形怪狀,頭頂獸角,腳踩祥雲,通身都帶著一股浩然正氣。

他一出來,就興奮地在橋上跺了跺腳,一腳下去,積了一個晚上水雨的橋面,刹時水花蕩漾。

他歪了歪頭,往橋面看了幾眼,然後張開大嘴,深深哈了口氣。

一口氣下去,霧蒙蒙的橋面上,頓時變得清晰。

古初晴看見他,提著的心微微放下。

還好,這橋還是有鎮橋獸的……

“是何方道人,召喚我。”

吹散大橋濃霧,鎮橋獸頂著對燈籠大的眼睛,看向橋面上的古初晴。

“你就是跨江大橋的鎮橋獸,我問你,此橋有厲鬼作亂,你為何坐視不理?你玩忽職守,我定要把此事稟告江神。”古初晴身子站得筆直,淩然質問,一來就給鎮橋獸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鎮橋獸本還沒把古初晴放在眼裏,一個人間道人,他堂堂一方神獸,完全沒必要鳥她。

可一聽古初晴提到江神,他大眼睛一瞪,抖著腮幫子莽聲莽氣地道:“此事怨不得本獸,我雖是鎮橋獸,但當初請我來的人,並沒有點開橋府大門,如果不是你方才敕令直通我橋府,對我發出號召令,我還出不來。”

鎮橋獸覺得自己很冤!

當初請他來的人,把橋府定下後就走了,連大門都沒有給他開。他堂堂一鎮橋獸,就這麽被關在自己的橋府裏,楞是出不來,間接被囚禁了七年多。

不過,他向來不好動,七年其實也不過是睡一覺的事。

古初晴聞言,嘴角微微抽搐。

什麽鬼?

難道,當初那風水大師是個半吊子?

這波操作,還真是夠騷的。

鎮橋獸都能請,卻偏不會開門……那風水大師和鎮橋獸有仇吧?

古初晴莫名有點同情鎮橋獸。

跨江大長建成七年,這家夥愣生生七年沒有出來透過氣,也虧得他性子好,沒有破府而出,要不然……

“我幫你開府門,最近這大橋不平靜,有厲鬼在橋上作亂,此橋歸你守護,你不可讓他們再踏上此橋。”古初晴面上正經,心裏卻把當初那個風水大師鄙視了老半天。

時代變遷,天師這一行,真是越來越落沒了。

也虧得施工方沒有偷工減料,七年時間,在沒有鎮橋獸守橋的情況下,還這麽牢固。這要換成心黑點的奸商,怕是早就出事了。

古初晴說幹就幹,腳踩八卦步,算出橋府大門位置。

找準方位後,她提起朱砂筆在虛空中化出一道符,然後運功,把虛空符彈到橋面中央,輕喝一個“敕”字,把符打入了橋墩。

“敕”字一出,徐徐江風掠過,整座橋的氣場驟然一變,莫名變得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