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驚喜(第2/2頁)

聲音柔軟,目光卻是堅韌。

戴庭安看著她,神情已是冷沉,“那些人在何處?”

青姈微愕,沒明白他的意思,便聽戴庭安道:“我安排魏鳴去查。”

這話著實出乎青姈所料。

戴庭安這次重傷算是內外交困,肅王禁足後,府外的困境稍解,就得騰出手揪出府裏的內鬼。看他這兩日早出晚歸,顯然也有不少事要做。她原只想借著侯府的蔭蔽鎮住白家那些虎狼,沒打算拿這事去打擾他。

不過他若能出手,會比她利索百倍。

青姈心中驚喜,遲疑道:“將軍的意思是?”

“事情交給魏鳴,他去辦。怎麽,你還打算親自去查?”

“那倒也不是。”青姈赧然,“只是覺得這是私事,不敢給將軍添亂。”

“無妨。”戴庭安看著她,泓邃眼底似有疼惜。

青姈沒了顧慮,遂將那些丫鬟仆婦的去處挨個說明白,而後扶著他回屋盥洗安歇。

魏鳴辦事果然利落,隔日晌午,便將消息送來了。

也不知他怎麽查問的,十幾個丫鬟仆婦,他非但揪出了替白氏辦事的仆婦宋氏,連跑腿送鼠的人都問出來了——那人名叫陳九,是個醫館的學徒,跟陳紹認識,那陣子恰被派去鼠疫區配藥,據說拿了很大一筆銀子。

青姈聽罷,擰眉道:“宋氏自然能當證人,若有陳九,更是鐵證如山。他會不會被滅口?”

戴庭安聞言唇角微動。

魏鳴在旁笑道:“少夫人不必擔心。有膽子辦這種事的人,定留了後招,陳紹連仆婦都留著,沒本事滅那人的口。我已派人去查,捉他回京城。”

如此最好,青姈松了口氣,款款道謝。

……

追查謀害母親的幫兇,於青姈而言十分艱難,於戴庭安而言,卻只是舉手之勞。

事實上,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在追查。

臘月裏青姈以夢為說辭提醒後,戴庭安留了心,曾派魏鳴暗查,果真有些蹊蹺。那晚從徐國公府的別苑回城,以身為餌,果真揪出了藏在戴家別苑的內鬼。只是彼時內外交困,他藏在京城不宜四處樹敵,所以沒動聲色,免得打草驚蛇。

養病的這數月間,魏鳴卻已順蔓摸瓜,摸出了主使。

也因這趟摸瓜,他還察覺了更令人心驚的事。

這日前晌,戴庭安拄了拐杖,和青姈一起到靜遠堂給老侯爺問安。他自打從徐國公府回來,就困在鐵山堂養病,許久沒出門露面,到了祖父跟前,被老人家拉著關懷了許久。過後沒急著回鐵山堂,夫妻倆陪著周氏,順道去了猗竹居。

戴毅戰死後,此處只周氏寡居,院落十分寬敞。

周氏新得了好茶,沏給小夫妻嘗,說些家常閑事,漸漸地便提到了長房。

青姈猜得母子倆或許有話說,借著逗雪奴的由頭,出了院裏,在廊下逗它。周氏見狀,不由微笑,“你倒是眼光不錯,挑了她來沖喜,還挺機靈。”

戴庭安隔窗瞧她一眼,笑而不語。

周氏遂道:“剛才在侯爺跟前,你提徐國公府的事,是都查清楚了?”

“刺殺的事清楚了,確實是姓田的安排。還有更可疑的——”戴庭安眉目微沉,聲音亦壓得略低,“伯母身邊的朱嬤嬤,跟恭王府有些瓜葛,背著人暗裏去的。”

仆婦丫鬟都已被屏退,屋裏唯有母子二人。

周氏神色稍肅,“你伯母不知情?”

戴庭安搖頭。

這事比長房暗下殺手謀害戴庭安,更出乎周氏所料。因陳氏的關系,戴家跟恭王確實稍有些往來,但靖遠侯爺早就吩咐過,府中眾人不得涉足黨派之爭,不可與皇子往來過密,戴儒都踩著這條線,沒敢越雷池。

那朱嬤嬤怎會跟恭王府有瓜葛,還背著主子?

周氏靠在椅上,風霜侵染的眉頭微皺,沉吟道:“恭王不像肅王,沒那份心機把手伸到咱們府裏。朱嬤嬤是陳家出來的,她的背後會不會是……”

“陳貴妃。”

不高不低的聲音,驚得周氏心頭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