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烏魯克(3)

“啊，是立花大人啊，您回來了。”西杜麗看著手上拿著不少少女贈送花卉的藤丸立花向著神塔的方向走了過來，立刻笑著打了招呼，“王正在忙呢，您快進去吧。”

“那西杜麗幫我把這些花放到我的住所吧。”藤丸立花回以笑容，然後果斷地將手上幾乎快要將自己淹沒的花一股腦放到了西杜麗的懷裏。

西杜麗：：“……呃，不愧是立花大人，一如既往的受歡迎呢。”無奈笑。

她看著藤丸立花正迅速向裏走，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立花大人！梅林帶回來了幾個……呃，自稱是迦勒底的人？其中有一名少年的名諱讀音與您的很像呢。”西杜麗回憶起來，“好像也是‘Ritsuka’？”

藤丸立花的腳步一頓，轉頭笑得陽光燦爛：“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吧，我不介意喲，還有別的事嗎？”

“唔，沒有了。”西杜麗搖了搖頭。

“好的，你去忙吧。”藤丸立花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裏走去，身影如風般利落。

她其實是知道發生了什麽的，畢竟她此次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果然和梅林曾經所說的一樣，這個世界的迦勒底禦主是個男孩子。

但是沒有關系，其本質都是“ふじまる りつか”

即使性別不同，名字寫法不同，但最終收束回英靈座上的也不過是一份記憶。

藤丸立花走得很快，不過十余秒就看見了在王下側方與頑劣白毛站在一起的少年少女組，以及他們旁邊亮著帶著些雜音的藍色熒幕——上面顯示著一個紮著卷毛單馬尾面容溫和帶著些弱氣的青年身影。

少女英靈金色的眼眸略微眯起，漆黑的瞳孔顫了顫。

羅瑪尼·阿基曼。

所羅門。

啊啊，多麽熟悉的存在。

此時現世的英靈藤丸立花只不過是一片投影，但她腦中擁有著無數個世界身為人理保護者禦主的記憶，那是在上升到英靈座之後才知道的，與無數個英靈締結契約的最後禦主，並非是所有都如她般強大。

因為不夠強大，所以需要犧牲。

她在收束起來的記憶裏看到了無數次Ars Nova.

“之後就交給我吧。”

然後將自己的靈基都粉碎成為灰燼，與時間神殿一起堙滅在再也接觸不到的彼方的那個人。

不同的藤丸會愛上不同的從者，但……唯獨與羅馬尼，從來都不得善終。

藤丸立花在英靈座上沒什麽事做，就閑來翻翻這些記憶當繪本看。

每次看到類似的畫面，就讓她心頭一沉。

迦勒底外部冰天雪地，一個一個的從者來與暮年的“她”告別。

呼吸聲愈來愈弱。

瑪修帶著淚水不舍地關上門，在門外蜷坐在地上，透明帶著鹹意的液體從手指的縫隙中不斷地流出。

最後上前牽住“她”手的是達芬奇親，絕色的臉上帶著溫柔至極的笑容。

“達芬奇親……”

“什麽事？立花醬~”達芬奇語氣中帶著輕快，一如往昔。

眼前開始泛起白光，“她”眼睛幾乎只睜開了一條縫，在寂靜的房間裏響起了“她”帶著澀意與歡欣的聲音。

幸福感讓淚水不住地湧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他來…接我了。”

那好像是收獲了無上珍寶卻恨不得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都怕自己的溫度將其燙傷了的語氣。

又像是回到了幼年時代的小女孩得到了期盼許久糖果的甜膩幸福感。

在白光的盡頭，“她”看到了一個青年的背影，轉過頭來帶著溫和的笑容，然後伸出了手。

即使過去了幾十年的時間，依舊清晰如同昨日的身影。

甚至於給一支筆，不鉆研於繪畫的“她”也能清楚地用線勾勒出每一根發絲。

草莓蛋糕與咖啡的香氣融合在一起，將近被掩蓋住的隱約藥味，帶著溫暖氣息的指尖，欣然寵溺的聲音似乎在輕喚“她”的名字。

——你終於來接我啦。

“她”牽上了那人的手。

是溫暖的嗎？是的吧？一定是的。

淚水奪眶而出，滑落到了雪白的床布上，濕潤了一片。

達芬奇手中的手瞬間失去了力量的支撐，跌落在床。

她有一個願望。

“晚安，立花醬。”

依舊掛著笑容的萊昂納多·達芬·奇眼中的眼淚在看到床上的禦主嘴角掛著笑容離世的那刻，終於忍不住地傾瀉而下。

在來到迦勒底的這麽多年裏，他一共流了兩次淚。

一次是在從時間神殿回來之時“一人未歸”，第二次則是現在。

羅馬尼的願望實現了，身為拯救人理的禦主，藤丸立花完美的履行了“她”的職責，即使是他不在的時候，也一往無前。

“她”實現了無數人的願望，無數次地挽救著這個殘破不堪卻被寄托著的世界。